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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上海信纸印刷厂的词条

印刷问答 2022-07-19 17:54 262

宁唯纯的老北京文集(第二部)

我是北京人,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和叔叔姑姑都是北京人,我和他们一样热爱北京,热爱这里的一切。这里编辑我* 1篇关于北京的风土、人情和四九城的故事。

目录

1、忆当年峥嵘岁月稠

2、抗震棚那永久的记忆

* 、老年间的大年

* 、童年的回忆之零嘴

* 、逛进早市

* 、文革时期的手抄本及青少年读物

7、老北京放鞭炮的讲究

* 、老北京婚俗的说道儿

9、老北京的冬储菜

10、老北京借东西的规矩

11、文革时的婚礼怎么办

12、文革时的家具摆设

1* 、老北京的规矩

1* 、老北京孩子的穷玩

1* 、说不尽的北京胡同故事

1* 、老北京早点闲叙

17、老北京冬天的餐桌儿

1* 、老北京盛夏里的清凉

19、老北京的“侃”

20、老北京的油盐店

21、后海落阳

22、“乐活”的北京话

2* 、老北京地名的“儿”音

2* 、爱“风”的北京人

2* 、老北京的酱油汆儿面

2* 、北京屋的那些事

27、祖母的馅儿盒子

2* 、隆福寺今昔

29、北京没了“外地人”

* 0、“天下无贼”亦有贼

* 1、北京的春天

* 2、老北京的冬天

* * 、老北京的秋天

* * 、老北京的夏天

* * 、老北京入夏的头碗麻酱面

* * 、老北京人的吃“春儿”

* 7、“于立春日吃春饼”

* * 、下里巴人的“酱油汤”

* 9、老北京的妈妈令

* 0、大栅栏的栅栏上哪儿了?

* 1、老北京的露天电影儿

正文

1、忆当年峥嵘岁月稠

现在的人真是享福,就说这城圈子里代步的工具,、私家车、出租车、公共汽车、小巴是应有尽有。要说我们上中学那起儿,就是三大件之一的自行车,再有就是公共汽车,毛儿八分的能坐好几站,您要是打个两快五的月票,可着城圈子里,您可劲儿坐,可劲儿的溜达,要是有张五块的通用月票,那叫一个得(音:DEI),简直就是畅通无阻,想上哪儿上哪儿,就是皇上来了,您都甭怕。嗨,这哪儿跟哪儿啊!

那起儿,出租车这得预定,您要是和我年龄差不多,或家里父母有* 0几岁以上的,您问问,出租车一水儿的虾酱色伏尔加。能坐上的,都是属于既抓了革命,又促了生产的主儿,临产的孕妇和生完孩子的妇女。

说其自行车,那也不是家家儿都有,那叫三大件。您问什么三大件,您问我啊,我懂啊,手表、缝纫机、外加自行车。赶上谁家取媳妇,男方家里这三样要是齐喽,自己神气不说,未婚妻都跟着张扬。您记住喽,那会儿,没结婚叫未婚妻、未婚夫。您要是瞎叫,革委会或居委会什么的出不了俩时辰准上门了,您要是个党员,交朋友、结婚得先跟组织汇报。不象现在什么都敢叫,还得(音:DEI)什么叫什么,恨不能结婚三年了组织还不知道哪。撤远了,当时您要是没这三样儿,您瞅着吧,女方家里且抻着哪,不是抻到您凑齐喽,就是抻到人家抻出个齐主儿。

这是开始那起儿,到后来内容变了。您甭问,我不抻着您。是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什么的,再后来,又改了三转一提(音:DI)搂,三十六条腿、四十八条腿什么的。其实也就是当年实兴的酒柜、衣柜、沙发。想想搁现在这还叫东西,但当年都是脸面,北京人不是最讲脸面吗。自己长脸不说,三亲六故、七姑八姨、四叔五舅,亲家母、亲家爹、亲家大婶、七舅妈都得长脸。要是没有,女方家里嘴里不说,心里也得撇吃辣嘴,够您看到后来的。

这还是屋里的摆设,人家一大闺女嫁给你们家,您不能让人睡马路吧,不能够。您愿意,革委会也不愿意啊。当然,您也不愿意,大新婚之夜的……。

置备房子是最考验人的,那起儿房不是用钱攒出来的,得换、靠分,院子有地儿,自己得脱砖坯盖。等这一切备齐了,新郎也够戗了,还得强颜欢笑,把您哪新娘取进门。其实,哪儿是新娘啊,是新“娘”。

难吧!

要说起来,还是文革前好,那家结婚,办事儿的主,置备的无非是糖、烟、茶水,捧场的凑送物件儿也大多是主席石膏象,有点档次的是带夜明的,让他老人家在夜里都为您姑母俩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再有就是送锅、碗、盆,还有送毛选、纪念章、笔记本、钢笔、毛巾的,最奢侈的要数毛巾,啊,还有被,这些物件儿一水儿的带有"忠于"的字眼,最次也要有接班人的读书、听话、照办、做好战士之类的话,而且都是红字。就是凑份子出钱也就是五毛、两块的都不少。革命的同志们坐在一起象开座谈会,新人讲话、老家儿讲话、新人象毛主席他老人家鞠躬,畅谈革命理想、背个语录、唱个革命歌曲,表表决心。最后同志们走了,老家儿们留下来,在家里掂几个,再买点粉肠、小肚,整瓶白干儿,用塑料桶打点散啤。得活,齐了您恁。

甭说过去,就是现在也如是。

您问问,除了爆发户。要取媳妇的工薪阶层折子里有个卅、俩的,那个不是口儿存肚儿攒,牙缝里扣的的。甭说别的,就照个结婚像不要个几千才怪哪,而且照出来的、化出来的,保准和您本人不一样,底版还一准不给您,您妈给的您的脸,但这是照相馆的版权,想不明白这传宗接代和照相馆有那门子关系,哪儿说理啊,得了凑合忍吧,痛快痛快嘴吧。

昨儿晚半晌儿看报纸,看一消息说是十几年前上海结婚婚礼要五万,现在您猜猜。多少?就您就这数儿,偷着乐去吧。跟您说吧是20几万。您别想错喽,这可是置办婚礼的数儿。人家报上说了。匣子里广播没广播我可不知不道,这可是全国第一。

想想,还是原始社会好,谁和谁不用谈,也甭办,赶上碰一块儿,诶,齐了。

真是忆当年峥嵘岁月稠,看今朝……。

要是这第一哪会儿让北京给匀了来,劝您您要是有儿子,就麻利儿的多攒点,您要是个没结婚的儿子,您就多挣点儿,早日取个娘回来。呦,对不起您恁,是“新娘”。

您要是有闺女儿,就甭说了,能多要就多要点,养这么大了,一下归了两姓旁人,白养了不是吗,而且还是泼出去的水,让他们家得一大便宜。要!!,不能不要,也不能够不要!不是有这么句话吗,什么话,没想起来。就是想起来了,也不说,打死也不说。怕挨板砖!

对不住,正好想到这儿。

明儿见,对了,不见了,明儿个是周末。歇菜!

2、抗震棚那永久的记忆

197* 年真是个多事之秋,一个普通的凌晨,唐山的一震,使北京百万人口从各式各样的梦中惊醒,随着人们片刻的懵懂,便是惊慌的喊叫,“地震啦”,之后便是天体般的冲出房间。

那时周总理含笑九泉;

那时朱老总魂归故里;

那时我祖母去世* * 天;

那时刚抚平心灵创伤;

那时我还在德外居住;

那时我们住是筒子楼;

那时的我还不到1* 岁。

那天,我在睡梦中被被床移醒,便和家人跑出了屋外。四口人和众多的人们聚集在楼外的空地上。惊醒、惊慌、惊恐、不知所措,但有一点似乎是人们的共识 – 决不能回到屋子里去。

我的父亲,那时还很年轻,因为我那时还小。只说了声我回去一趟,眨眼便没了踪影,他是冒着余震和生命的危险,冲回了房间,为我们取回了食物、衣物和钱,甚至先知先觉般的带出了雨衣和雨伞,因为这是责任。我们一家在一起只呆了两个小时,便有车把父亲接走。又过了一会,母亲把我和弟弟托给邻居,便去了单位,因为他们要指挥单位的抗震、要安排生产,还有许多的责任,因为 … …。

我和弟弟空落落的......,常常望着马路上的27路公共汽车。

在这之后的两天我们没有见到父母,那时座机电话在家里。

父母的再次回家,我们已在家对面的北京七中一个空的大棚安顿了下来。

邻居帮我们从家里搬出了煤气灶等一应生活用具。现在想想,我学会做饭就是在这里,完成了我的处女作。我记得那时,中午为我和弟弟做饭,有时还准备了晚饭和父母一起享用。但有一点无论饭菜做的怎样,父母是决口不提的。但可以看得出,他们是从心底里兴奋,因为他们的儿子会做饭了。

开始时,大家一样都是在外面硬撑着,时间长了便感觉不是办法。再后来,我们和各家一样,从家里找来塑料布,在操场寻来木棍或铁棍,在七中的操场,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三角型的棚子,这便是我们后来“豪华”抗震棚的前身。感觉这里是那般的温馨和安全,但作为一个少年来说,更多的是新奇。

在这简易的棚子里住了有不到二个月,我们三家比较好的邻居,大宝家、山西口音的刘阿姨家,我们一起商议,决定共同建造一个大的棚子,一起居住。那时,各单位为职工都发抗震物资,三家的凑起来。再找些木料、自己做砖坯,一周的准备,在一个周日就建造起了我们的大屋,足有三十平米。房间用三合板做了布帘,因为刘阿姨家是两个女孩子。

从家里搬来了家具,被褥,因为三家平时关系就很好,我祖母在世的时候,老人对两家多有照顾,两家有了纠纷,也只有祖母出面才劝的好,家长上班了,两家的孩子和我们一样由我祖母照顾。三家的孩子都是同班同学,那时的人际关系也远没有现在这般的复杂。三家其乐融融在一起住了有一年。

记得家里第一台吉印通 牌的黑白9寸的电视机,就是在抗震棚里诞生的。那时,家里有台电视是很抢眼的,也不敢声张。到了晚上把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三家围坐在一起,享用着三家的吃食,享受着如此这般精彩生活。好神气!

一年后,待我们真的要搬回到自己家里时,真的有些依依不舍,那“豪华”抗震棚,已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是我们的家。

这便是我在抗震棚的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生活记忆。

* 、老年间的大年

由打大明朝的皇上拖家带口的搬到紫禁城,这京城便成了天子脚下,京城的百姓也就自然多了几份的荣耀。北京人最讲面子,就是温饱还有几分的羞涩,但面子是绝对不能少的。

旧日的京城便有这么一路好面子的人,家里三口人盖一条破棉被,但总备着一套光鲜的行头,虽然三顿没进油盐儿了,但只要出了这家门,还必得用块猪肉或猪皮什么蹭蹭嘴,见着老街坊们还打着招呼。据老人门讲,这天津卫也有这么一路人。

“呦,吃了吗您恁”,“刚吃完,饺子”。而这路人啊,和您说了吧,不是碰瓷的就是骗子,但也毕竟是少数。京城的百姓本就是逆来顺受的顺民,要不皇上能把家安到京城吗。

京城百姓最爱面子,也最讲究个礼数,什么年节儿的,讲究是万万不能少的。就拿这过年来说,

首先这“腊八粥”、“腊八蒜”一熬一泡,这年就算开始了。等到了腊月二十三的糖瓜粘,就该置办年货了,晚了老街坊就笑话了,老北京有句话叫“笑贫不笑娼”。娼也是劳动,贫则不然,不是好吃懒作,就是不正经干营生。又撤远了。等到这年货齐了,这以后就一天一个营生了,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来炖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面首。那时候,我们最兴奋和来神儿的就是拿着筷子往馒头上按红点儿了。到了这节骨眼上,就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三十儿一到,这大年就算过上了。您放心,只要过了大年三十儿夜里12点要帐的都不来了,这是规矩。要不扬白劳大年三十儿出去躲债哪,您想是不是这个礼儿。

大年三十鞭炮放了,夜也熬了,饺子也包了。等到了初一您可就预备好了,孩子们随时准备磕头、有辈分的您就准备好了红包。还有一样是万不能少的,就是春联、贴门神,祖宗板上要摆供品。我查了下资料,这供品一般就是蜜供、套饼、福寿禄禧财的供花儿、水果面鲜、花糕等等,是应有尽有。

哪位问了,摆这些干嘛。干嘛,这祖宗板上供的老祖宗,眼巴巴的看你们一年的吃喝了,这大过年的摆点还不应当吗。再说了,摆完了不还是你们吃吗。这话您要在早起儿问,大耳贴子一准儿就上去了。趁早别问,和大人一起给祖宗板上的老祖宗磕头拜年,有什么要他老人家保佑的,趁着供品还在,在天之人高兴,您赶紧说,过这村可没这店儿。

说起这过年百姓的的吃食,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炸咯吱、炸排叉、豆儿酱、花生、瓜子、肉冻、炖肉,现在想想也没码儿,但当时那是个乐子,无论是吃还是做都是个乐事。但对于我们这帮孩子来说,磕头带钱是最乐的事了。

说起这豆儿酱,到现在我们家里还留这这传统哪。教教您?得嘞,教教就教教。

先熬肉皮,等熬皮的水稠了,您把肉皮切成一公分大小的丁,放回去。把事先切好的胡萝卜丁、豆腐干丁、熏干丁,还有发好的黄豆、青豆一古脑的倒进锅里一起熬,您可别忘了放大料、酱油和盐。简单吧,您记住了,要做的是味,还真不易。等做好了,您把它倒进盆里,加上盖放屋外阳台上,等到成冻儿了就得了,吃的时候,用铲子铲出一块放在盘子里,增光瓦(音:瓦,去声)亮的豆酱,再浇上腊八醋,就着碧绿的腊八蒜,看着都舒坦,要是老家儿不在边上,您就甭管别人,甩开腮帮子吃吧,保准这会儿让您当皇上您都不去。

初二天一亮,大都换上光鲜的衣裳,大包小裹的回娘家的回娘家,串门子的串门子,逛庙会的逛庙会。拜年说吉祥话儿,哪简直就得张口就来。

到了大年初五,吃饺子 “破五”。等到了正月十五一过,您就该干嘛干嘛吧。这年就算是过塌实了。

* 、童年的回忆之零嘴

这人啊,得到哪儿说哪的话,要不怎么叫与时具进哪。您要是整天介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看哪哪都别扭,看谁都对不起您,时候甭长喽,有个卅、俩月,身边的人就得说您是“气人有笑人无”。话又说回来了,您老怎么着不是也对不住自个吗。是不是这个理儿您恁。

其实谁都一样,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不比一代强。看我,都让您给气糊涂了,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有比您强的,他不是也有不如您的吗。您甭说别人,就拿身边现而今的孩子来说,不是就比怎么那起儿强吗。

哪位说了,您今个是不是没得说了,说我们干什么。您别恼,我是借您的话题,说说我们哪起儿的说。

现而今哪,这孩子的吃食是应有尽有,花样繁多,什么肯德鸡、麦当劳、薯条、薯片、虾片、香蕉片,可口可乐,让您可着劲的吃、可着劲的买。坐在电视机头喽。您尽可以摆上一大桌子。我们那时候可不行,但也有一乐。就说着零嘴,虽然少的可怜,但也不是没有让人回味的啊。

那时候的学生,家里很少给零钱,有了三分、五分的也能买不是。您还记得吧,这水果糖是一分一块,牛奶糖二分一块,有的时候攒个三分钱,不是那就得上药铺。打住,上药铺可不是找病,而是买那大个的山揸丸。这山揸丸买回来,还真舍不得吃,那得拿在手里,一点一点嘬着,有的时候忍不住了,也不能大口的咬,得一点一点的用牙KEI CHI。哪时候的孩子,就是这样,没有办法,谁家过的都不富裕。除了这些,还有象什么糖米花、我记得我最爱吃的是用红、绿、黄玻璃纸包的细长条的糖米花,这包糖米花的彩色的玻璃纸可是好东西,用它再找个硬纸壳能做个简易的“墨镜”。在有就是街边老人煮的鸡子儿,但只能在边上闻闻,那属于高消费,不敢买。

在说这冰棍,也远没有现在的花样多,什么可爱多、雀巢。那时候的冰棍归了包堆儿就五样,听我跟您说,三分一根的红果的、小豆的和粉色的杨梅的,五分一根的有巧克力的和奶油的,后来有了一种一毛一根的大雪糕和双棒儿,再有就是头年个我才在王府井瞅见恢复的冰砖。这卖买冰棍的以老太太为多,推着个白色小车,用她那沧桑的语气吆喝着:“红果冰棍...,三分一根”,而且您记着没有,这买冰棍的一般都以红果冰棍为幌子吆喝,这可能是顺嘴好吆喝吧。您要是买冰棍,老人就打开木盖子、撩开被子,露出里面的竹冰壶,掀开盖给您拿上一根。老人好忘事,您要是买多了,老人就得嘴里念叨着,一五、一十、十五,多少根了?要赶上个坏小子,就少说点,但老人的决不轻信的,总是让你在拿出来重新数,决不怕麻烦,也决不留后患。

吃冰棍也有讲究,男孩子喜欢大口咬,而女孩子喜欢嘬着吃,有的时候,嘬的满嘴流汤,还在气着已吃完干瞪眼的男生,想比您也有这经历吧。

这合饮料也是啊,那时候的饮料只有汽水儿、酸梅汤。这汽水儿北冰洋的一毛五一瓶,这冰川的一毛一瓶,还有酸梅汤好象是一毛无一瓶。后来有了一种叫“格瓦斯”的,也是四毛来钱的事,听着名挺哪个的,但是真好喝。

这冰棍、汽水儿说完了,我倒记起,有一重伊拉克蜜枣,您真聪明,就是萨达姆他们国出的那种,是真好吃,还便宜。不过哪也不是常吃的吃食,但到了70年代中这枣就没有了。

再有这平时要磕磕瓜子是不能随便想的,那得等过年,每户按本供应,每人花生半斤、瓜子三两,就这还得起五更爬半夜,到附近的副食店排队,年前早早的买回来,不能吃得囤着,等大年下的家里来了人在摆出来,其实家家都一样。

哪个时候,按本买东西的商品很多,就说这平时炒菜用的肉,包饺子用的限那就得写本,基本上每家儿炒菜包饺子也就买个三毛、五毛的提提味。但当时有一规矩,买两毛钱的不写本,那就得再次排队,但谁也不愿意去舍这个脸。

拿个时候,油也少啊,哪象现在什么色拉油啊,品种还挺多。这油每月每人半斤,所以家家都要炼大油,买肥肉,把膘拉下来,切成小丁放锅里炼,而炼出的油渣也是好东西,放点盐花既是零食,又是下酒菜,而且烙出的饼油渣饼喷香。

还有这早点,油饼凭粮票是五分钱一个,要多吃也行,没有粮票可以买议价的油饼,八分一个。要是您饭量大的话,买个大火烧一夹,再买上三分一碗的豆浆(糖浆八分),那您就吃去吧,这一顿早点一毛多钱,能顶到晌午了。

哎呀,写到这里儿真想回到过去,这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哪位问了,怎么好东西全定量供应,这也写本那也按票儿啊。跟您说吧,一来那是计划经济,这计划经济就得有个计划性;二来这好东西都给了天涯若比邻和同志加兄弟的白眼狼了。您说能不凭本吗。

得,这博客的篇幅有限,再加上您也看累了,歇歇眼儿吧,也该到您上班的时候了。要是让老板看到您在看我的这博客,嘴里不说,这心里也一准的不高兴。得,回见!

* 、逛进早市

逛早市的大抵都是普通人家,图个近便和节省,而进了早市,就像扎进了生活,搅拌着一天的酸甜苦辣。二斤五块的,十块钱三斤的叫喊声与“北京最好的柿子”的震天吆喝,此起彼伏。这里的货物算是极丰富的,针头线脑、日用杂品、蔬果瓜菜、肉类鸡鸭、海鲜米面,只要你逛,定会选到如意的。在这里逛的是个由性儿,任什么都能喊个价儿,但有时也会把摊主惹的极烦,荤素的开骂。冬天里,地上的塑料袋被风吹刮起,鱼被冻死成雕塑一般,硬硬的,翘着尾巴。到了夏天,卖草莓的都喜欢在草莓上放上几片绿叶,投着新鲜和悦目。

极喜爱楼下的早市,在这里不仅能遇到度着缓慢的,甚至瞒珊碎步的老人,或丰盈或孱弱的妇女,还有就是上了些岁数的爷们儿,这是热爱生活并生活着的普通人,在这里还可以心高气傲的用上一个“逛”字。

缝到周末的早市,不仅摩肩接踵,还车水马龙,开逛的人们推着、拉着手推车、甚至摩托从人缝儿中穿行。“借光、借光。”“看点儿车。”“瞧着点,前面有孩子。”不绝于耳。

高摊儿和台子上、地下垛的绿色、花色、黄色、紫色的蔬果也是极养目的,看着这些顶鲜美的果子、蔬菜,对于一天的日子来说,都是顶美好的。摊子主人,或夫妻、或父子,或一家几口经营和操着各种方言,卖劲儿的吆喝,招揽生意只顾。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汗味和乌油的衣裳,便能知道他们是有的辛勤,或许这是我从不与他们喊价儿的原故。而摊主们也十分了解主顾的省钱心理,称完东西,都会随口来一句:“五块二,收五块。”或是“三块一,收三块。”其实,无论是卖主还是卖主,心里真真儿的明白,这只是个讨您欢心的说法儿罢了。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到市场里买些蔬果,最后再欣赏着一溜早点摊,随着心情由着性儿品尝这里安徽的牛肉板面、陕西的羊杂儿汤、宁夏的牛肉拉面,胡辣汤、灌饼和咱北京的馄饨或豆腐脑,烙得的芝麻烧饼散着芝麻的香气,金黄的贴饼子,还有就着的茴香、韭菜馅合子、油条和肉饼。倘若是夏天吃的汗流浃背,要是秋冬,一碗羊杂汤下去,从上到下烫出一条线,便能吃的周身发热。

最喜食的还是安徽板面。板面的面条宽且劲道,面的下面是绰好的青绿脆嫩的生菜,老板娘给你浇上事先煮好的汤,几粒半公分大小的牛肉和三四个红辣椒。假使你情愿多付钱,还可以加一枚卤蛋、肉丸子或豆皮。安徽牛肉板面没有北京炸酱面的黏糊,吃起来鲜辣、清爽有嚼劲儿。我每每会叫上一碗,老板还会问一声,是否还要添俩茴香馅合子。旁边的羊杂汤摊儿,也是受主顾们喜爱的。羊杂煮在锅里,冒着热气,要一碗撒着嫩绿香菜的羊杂汤,再浇一勺红红的辣椒油、粉色的酱豆腐汁和深绿色的韭菜花,无论味道和感觉都是极妙的。一股子香味儿飘来,一个河北口音炸油条的汉子口里喊着,麻利的翻转、抻拉着,往油锅里放着油条,呲啦呲啦的声响过后,便由白而黄,散发出北京人熟悉的香味。一旁的老婆,也叫嚷着往买主手里塞着装好的油条,将钱散乱的仍在一边的盒子里。

旁边烙贴饼子的老人断没有任何的言语,只管埋头往锅壁上糊,遇上买主则按个论钱,将一面焦黄的饼子交给主顾。而卖水果的妇女的嘴是绝不停的,喊着大哥、大叔近前,吆喝着价钱。偶然会有买完水果忘记提溜走的,会紧走几步给人家送过去。

冬天里的早市就如同街市上的景致一样有些乏味。但水果摊的苹果、柿子是不可少的。但到了夏季,早市也缤纷起来,逛着就更加的有趣和意气风发。

* 、文革手抄本及青少年读物

现在除了军事基地您看不着,还真很少有您瞅不着的东西。甭说现在,就是文革看(音KAN,读一声)的紧不紧,那也照样。话说四十年前,自打文革开练,由于禁忌忒多,这不让看,那不让瞧。但您就是再禁,可也禁不了思想的碰撞和青春的躁动不是吗。潘多拉的盒子谁都想看,您要是老捂着,那就得想别的法儿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这“手抄本儿”就出现在哪个时候。

现在的年轻点的可能不懂,听我和您说,这手抄本儿就是不让在世面的卖、摆、传、发的书,用手抄的形式在民间,特别是孩子中流传,有点象搞地下工作,一传一,还是单线联系。话说回来,用现在的眼光,那时的手抄本儿说不定就是经典和主旋律。

哪个时候的手抄本儿,特著名的有《第二次握手》(又名《归来》)、《绿色尸体》、《一只绣花鞋》、《少女的心》、《梅花党》。最爱在孩子里口耳相传的要数《一只绣花鞋》,还有《绿色尸体》。不知道后来是哪(音:NEI,读三声)哪位思想家”那么掖挣,添油加醋儿地胡那么一传,把人家王光美给编进去了,真是害人不利己。再说这口耳相传,这故事一般都是夜里讲,胆儿大的给胆儿小的讲,男孩儿给女孩讲,是夜里讲也就算了,还专挑家里没人儿的夜里讲,讲的哪叫一个糁(音:SHEN,读四声)的慌,听的孩子,变颜变色;说的孩子,边说边回头儿;从炕沿上直讲到盘腿俩人坐到炕上,怕的是床底下一会钻出一位来。直到讲完了,还得来个十八里相送。您说这是图什么许的,不是齁着了吗。哪位问了,这话怎么讲,怎么讲,咸(闲)的。到现在看到新编的电视连续剧还总往那时候想。

其实,手抄本儿也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但要真给逮着,这罪过还真轻不了。这主要责任者、次要责任者轻的臭捋(音:LV,读一声)一顿,着这重的就得判个一下儿、两下儿的。我们上中学那起儿就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批斗会,那真是压上来、压下去的一通儿喊啊。

提起文革十年,有本书不能不提,那便是《战地新歌》,里面全是文革以来革命同志创作的词儿、革命同志谱成的曲、革命同志登台演唱、革命同志流传的革命歌曲。记得那本书的封面图画是延安宝塔山下红旗飘扬、这延安宝塔光芒万丈。

记得当时父亲书箱里的书全看过,也根本看不懂,那是《共产党宣言》、《法兰西内战》、《反杜林论》什么的,甚至还翻出一本《甲申三百年祭》。其实是看不懂瞎瞅。

哪个时候儿的小人儿书也是一景儿,家家儿孩子都有个十几本,这些个书家长肯买,第一它便宜、第一它能让孩子受教育。而切买一本等于买好几本。您想啊,孩子互相换啊,这不就是买一本能看好几本了吗。那起儿我们家能有百八十本儿,但搬了几次家全归了废品站了。据说现在这小人书也升值了。

给您说几本小人书的名字得了,想想啊,对了,有《鸡毛信》、《东郭先生》、《焦裕禄》、《一支二十响的驳壳枪》、《我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放学以后》什么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童年》里高尔基的外祖母、外祖父分家,在分配茶叶时,小人书的画面是外祖父用精细和诡诈的眼神,数着手心里的茶叶粒儿,旁边是慈祥的外祖母。

还有八个样板戏的剧照小人书,看这剧照小人书,挺有意思,有时是边听话匣子里的录音剪辑边看,有的时候,边想着电影里的画面边看,带劲,有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边翻篇儿,边哼几句,反正都会唱,绝出不了错儿。

到了七十年代,市面儿上有了点中篇长篇的小说,连解禁带新出的书象什么《高玉宝》、《海岛女民兵》、《桐柏英雄》、《沸腾的群山》、《金光大道》、艳阳天》、《闪闪的红星》、《连心锁》、《征途》、《较量》、《新来的小石柱》。那个时候,很少有钱买书,但家家儿话匣子半导体都有,就听长篇小说连播。哪时候没有单田芳、田连元,连丽茹、袁阔成这些位,但曹灿、汪良、张建民是绝对的明星,除了广播员,匣子里能出声儿的就数他们了,不说是万人空巷,那也是千把人不上街了。记得有的时候,班里上政治课,就学高玉宝这本儿书。政治老师念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们在下面也是唏嘘不已。哪个时候,恨的就是周扒皮、马小鞭、钱守维、梁阿太、胡汉三,还真没别人。

在这些书了,看过好几遍的书就算是《高玉宝》,为什么这本书看的那么多遍,这说起来还是动画片儿惹的祸,就是在这书里找找动画片儿那段儿在哪儿。

这么说吧,上面和您白活的这些(读三声)个书,都是看过无数遍的、听过无数便的。而且这些书,还大多数拍成了电影儿,记得我们中学高二班的学生就参加了《海霞》的拍摄,现在我还能找出当年的几个。得,今儿个大礼拜天的忒热,我也不往下写了,您多担待!够您礼拜一上班开电脑看个十来(音:LE)分的就成。不是不能辜负您对我这博客的一份儿心不是吗。再说了,这天儿也热、电脑也热,您要是热了就把电脑关了,也能少点儿热气儿,多喝点水,回到家,您把这裹了您一天的行头脱了,换上洒脱点家装,最好是人造棉的大裤衩子,光着膀子,摇着大蒲(音:PU,读二声)扇,让家里人预备下拔凉的绿豆汤,再放上点砂糖,那么一喝,再洗一条顶花儿带刺儿碧绿的黄瓜,喝一口绿豆汤,您再脆生生的嘎巴咬一口黄瓜。嘿,那叫一个舒坦。一会儿就是领导来电话让您回去接着上班,还没工钱,您都敢跟他说个“不”。

7、老北京放鞭炮的讲究

过年放鞭炮,是咱不可丢弃的习惯。早在宋朝王安石:“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诗就脍炙人口;清朝的孔尚任也在《甲午元旦》中描写了过年放爆竹的事,曰:“萧疏白发不盈颠,守岁围炉竟废眠。剪烛催干消夜酒,倾囊分遍买春钱。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清人百一居士在《壶天录》中有过这样的描写:“京师人烟稠密,甲于天下。富家竞购千竿爆竹,付之一炬,贫乏家即谋食维艰,索逋孔亟,亦必爆响数声,香焚一炷;除旧年之琐琐,卜来岁之蒸蒸,此习尚类然也。”

老爷爷、老奶奶一到过节也喜笑颜开地说:“过年了,姑娘戴花,小子放炮”。可见,老北京人已经将过年放鞭炮当成顶重要的事儿来操办。但要说起放鞭炮还真有不少的讲究。

先说说这鞭炮的起源。爆竹、鞭炮、炮仗其实说的都是一码子事儿。古时候儿是为除邪崩祟,祭神的用品,后老成了过年、结婚、开张等喜庆的用品。据《通俗篇俳优》记载:“古时爆竹,皆以真竹着火爆之,故唐人诗亦称爆竿。后人卷纸为之,称曰爆竹。”随着民间工艺的进化,在鞭炮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又出现了烟火。鞭炮听声,烟火看彩,有生有色。

老北京一进腊月,市区就开了临时的“花炮市”。花炮历来是年前的热门货、俏货。有的时候,城内的茶叶铺中也代销各种花炮。清末民初,北京城内所售花炮种类繁多,常见的有鞭炮、麻雷子、二踢脚、旗火、炮打灯儿、太平花和花盆。您听我一样样儿和您说。

鞭炮,通常有以大草纸人工卷制和机器卷制的两种,外表裹上红纸。机制的小而紧,响声清脆,谓之机器鞭。还有用牛皮纸卷成(外边不包红纸)大号炮仗,爆声猛烈,每挂有五十头,100头,* 00头,1000头不等,这“头”也叫“响儿”比如* 00响儿、1000响儿。

麻雷子,一般长2寸,直径* 、* 分粗的大炮仗,用草纸裹成,每层草纸之间均加缠麻皮,并将顶端扎紧外面包上红纸。点燃之后,爆声如雷。

二踢脚,俗称:“二踢子”、“双响儿”。通常为草纸卷成,约* 寸高,直径7、* 分粗的大炮仗,顶端以秫秸皮扎紧,外边裹上红纸,燃放时,在地上一响蹦起来,到天空再响一声。另外一种是由牛皮纸卷成* 寸高,直径* 分的大炮仗,外面不包红纸。

旗火,也写作“起火”“起花”。常见的有大、小两种,吉印通 火状如大炮仗,本身长* 、* 寸,直径* 分,绑在一根* 、* 尺长的苇杆上,点燃后,能猛蹿上天空,在天空中崩出光芒。小旗火本身状如小炮仗,绑在一根秫秸皮上,点燃后,蹿之丈余。

炮打灯儿,通常为圆筒形,高约* 寸,直径* 分,外皮裹上红绿纸及木刻版门票,点燃后的声音像炮。随着声响崩出一个光球儿,谓之炮打单灯。崩出两个光球儿,谓之炮打双灯。

太平花,大的高半尺,直径约碗口粗,燃点后,喷出火花,一般均为火树形。

花盒,属于高档烟火,状如扁平大圆盒,以彩纸糊成外壳,小的周园直径一尺有余,大的五尺以上,有* 层至1* 层不等,燃放大花盒要先搭好架子。将盒子悬挂其上,燃放时,逐层下落献彩。

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大多是买鞭炮、二踢脚,而麻雷子则是大孩子们的专利,一到大年三十儿吃过年饭,便早早地把100响、200响或* 00、1000响的鞭炮栓在长杆上,搁在一边,单等到夜里12点的到来,还差几分钟的时候,大人孩子便出院门的出院门、出楼门的赶紧下楼,12点一到,那便是满城的火树银花、声声震天,妇女、孩子们捂着耳朵,男人门或用烟头儿、或用香猫着腰,半蹲着去点炮捻。而老人们也总是站在旁边或窗前,喊着出去的人们,千叮咛万嘱咐的注意安全、注意火烛,或是孩子站远点之类的话。其实,这些话也根本听不见。

大年初一一早,一出家门就见北京城里满地红、满城地铺黄金甲。这是因为鞭炮是红色的,而二踢脚和麻雷子是用黄纸包裹的。由打大年三十儿这一刻整个北京城就在喧嚣、叮(音:TING读一声)当(音:TANG读一声)五四当中。

* 、老北京婚俗的说道儿

如果说老北京人在日常生活中的礼儿多,讲究多,但到了婚丧嫁取的时候,讲究和规矩就更多。就拿结婚说吧,就有许多说道儿。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要讲过去的婚姻,媒婆不能不提的。在过去和现今的书籍和影视作品中,一提到媒婆一准是脸上有棵大杌子,穿着快到膝盖的大袄,手里拿个长杆的汉烟袋。不管媒婆长什么模样,没有媒人的撮合,不光是"手续"不齐的问题,而且是“大逆不道”。

当时青年男女“搞对象”有许多的“手续”和禁忌。首先说就是“问名禁忌”。这是请媒婆问女方姓名及出生年月日准备合婚的仪式。按老北京的说法,属羊与鼠、马与牛、猪与猴、兔与龙、蛇与虎、鸡与犬的是不能结婚的。现在不是也有“猪猴不到头的说法”吗。

老世年间有“成不成,三杯酒”的说法,这是说男方请媒婆到女方家说亲,先后要去三次,每次都要带一瓶酒,成不成要第三次才知道。也就是说,第三次喝酒,是订婚仪式。

关于结婚的时期讲究颇多。象什么无春之年,即当年无立春之月,是“寡年”,不吉利,不能成婚。在老北京,还有本命年不成婚说法。

喜庆之日,燃放爆竹,这是驱鬼的意思,也就是“崩邪气”。在老北京,结婚取新娘用轿子,叫“喜轿“,红绿绸缎的轿围上绣着百鸟朝凤、富贵花开、丹凤朝阳、百子图的图案。再好点儿的轿子,是绣金丝银丝,镶点钻石的。但不论是一般的轿子还是高档轿子,顶讲究的是坐“头水轿”,意思是这轿子得是第一次用。黄花大闺女上轿忌讳脚踏土,意思是怕沾走了娘家的灰土,带走了娘家的福气。上轿前,新娘要蒙上红盖头。红盖头即是一块二尺见方的红布,可蒙住新娘的头面脖肩,使人不能看清她的面目。新娘从上轿前蒙上盖头,直到下轿、拜天地、入洞房之后,才能由新郎掀开。不蒙盖头或者过早掀开都是遭忌讳的。下轿时,新郎骑着马鞍,手持弓箭,照新娘脚下虚晃三箭,借以驱魔除妖。

新娘子下轿,进男家儿的门时忌讳脚踏在门坎上,据说啊,这是怕触怒门坎神的。门坎民间又称门限,那是一家之坎,门里门外、家里家外的分野。新娘子若踏了门坎,就是踩了丈夫家的威风,甚至还会妨死公婆。

婚宴忌讳寡妇、孕妇及戴孝者参加,否则不吉利。吃完喜酒,收拾盘碟时,忌讳将空盘相叠,以免犯了“重婚”之讳。

新郎、新娘上床安寝时,新郎要特别注意把自己的鞋放在新娘踩不到的地方。万一被新娘踩住了,新郎就一辈子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新娘忌讳踩新郎的鞋,如踩了新郎的鞋就是对新郎的莫大侮辱。衣服也一样,忌讳新娘的衣服放在新郎的衣服上面,否则,丈夫将被妻子挟制一辈子。

洞房花烛夜点燃的灯烛忌吹灭,要一夜长明。相传新婚夫妇谁要先把灯吹灭,谁就先死,所以二人谁也不吹灯。因此也就有了“守花烛”的习俗,即新婚之夜,新郎、新娘通宵不睡,看守着洞房花烛不让其熄灭。俗有“左烛尽新郎先亡,右烛尽新娘先亡”的说法,故一烛灭时,随将另一烛也熄灭,取“同生死”之意。满族洞房花烛忌吹灭,因而是用扇子扇灭。前面说的是咱老北京婚俗的这些事,也叫规矩或禁忌吧。现而今的青年男女结婚,除了还有少许过去讲究的影子外,老规矩、老礼儿、老禁忌都荡然无存了。今说这些也就是咱中国,准确地说是老北京的人文历史了。

9、老北京的冬储菜

过去北京的冬天儿不比现在,您想吃什么菜到菜市场就一准能提(音:DI读一声)溜(音:LOU读四声)来,夏天有的冬天也少不了。过去可不成,一到冬天无论是副食店,还是西单、崇文门的大菜市场,也只有大白菜、红卞萝卜、老倭瓜和土豆,顺带着有点雪里蕻,而且价格也贵。所以,到入冬,也就是现在的当口儿,家家儿就开始储存大白菜。而这时候,也是家庭妇女和老人最忙活的,成卡车成卡车白菜往城里招呼,家里能出来的人便蹬着三轮车的、推平板的和推小孩儿竹车的川流不息,为的是多买点,吃上一冬天。还有些家里贫穷的,就在旁边捡人家撇剩下的白菜帮子。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北京城里最亮丽的一道人文风景。

前面咱们说个引子,您要是不着急上街买白菜,下面咱们细说说这冬储大白菜。

过去,北京冬季的蔬菜少、价儿也猴(音:HOU读一声)儿老贵的,北京人随说是在天子脚下,也都不富裕。所以一个冬天吃的蔬菜,都得在入冬前存上,这心里才塌实。存菜当然以大白菜为主,因为这白菜棵大、便宜、搂吃,额外再存点萝卜、倭瓜、土豆、大葱。大白菜每家儿少则存上几百斤,人口儿多的照着千来斤存,免得到了第二年春天一家老小吃不上菜。

秋末,京郊的菜农可就忙活了,用马车、排(音:PAI读三声)子车往城里送菜,边走边吆喝边卖。后来有了菜站,人们就蜂拥着去买,再后来,也就是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就开始凭证供应了。为了便于购买,一到大白菜上市的时候,菜蔬公司或菜站就在胡同口儿和路边儿宽敞的地方,临时设立许多大白菜的销售点儿,只见那一车又一车的大白菜,源源不断地运到城里,堆得和小山似的,成了京城里的一大景观。北京人吃的大白菜除了京郊产的,也有河北、山东那边过来的,最招人儿喜欢的要说是河北玉田县产的白口菜,棵儿大,瓷实,吃着爽口,尤其是做馅儿吃饺子,绝对的味儿正。

那年月儿,每天一大早儿就有人排队购买大白菜,人来车往的好不热闹。那时候四合院里的邻里关系也特别好,往往是一家买菜,几家帮忙,装车、拉车、搬运,院里院外都是忙碌的人影儿。新买的大白菜一般要先放在朝阳的地方晾几天,然后再整齐地码放在房檐下,苫好草帘子、塑料布,储存好了。要是四合院里宽敞,还可以挖个菜窖,那样储藏的效果更好。这菜窖深有五六尺,大小因院子的宽窄而定,也有两三家合用一个的,面积就更大些。

白菜做的菜也真叫多,那时候家家儿常做的有猪肉白菜馅饺子、包子、馅盒子、醋溜儿白菜、肉丸子熬白菜汤、粉条熬白菜汤、肉丝炒白菜丝儿、粉丝炒白菜丝儿、腌白菜帮儿、凉拌白菜丝,还有的家儿,上顿吃了炖肉,把汤留下,下顿就用肉汤熬白菜。虽是了哦北京人到冬天儿哪白菜咋法子,但谁都没吃伤过。

除了大白菜,老北京人储存比较多的要数红卞萝卜,熬、炒、咕嘟、炖、做馅儿,怎么吃都行。而水萝卜是清脆、爽口,当水果和下酒凉菜。直到现在,有时朋友聚会不管多大席面,还是中外人士,只要有我都会来盘儿用盐和花椒腌好,点了香油的凉拌萝卜皮。

冬储的菜还有就是老倭瓜和土豆了。老倭瓜我是不爱吃,最爱吃的要属土豆,醋溜土豆丝儿、柿子椒炒土豆片、蒸土豆,还有就是苏联老大哥到共产主义吃的那道土豆烧牛肉了。还有一样是万不可不存的大葱,一般的家庭要存上几十斤大葱,一是大拨儿上市的时候买着便宜,二是容易存放,三是吃着方便,以山东大葱最著名,葱白长,青叶短,很实惠。有得家里富裕的,弄个大葱炒肉片儿,就上米饭,那简直就是神仙了。

由于过去老北京人家家户户都要储存过冬菜,所以一走进四合院,就看见屋檐下码放的、台帮上堆着的、墙上挂着的,大多是白菜、老倭瓜、大葱,成为独特的一景。

随着人们的生活好了,菜也多了,都买的起了,也就不用储存了。但这北京曾经有过的一道亮丽的人文景观,是万不可被忘记的。回见!

10、老北京借东西的规矩

老北京的有些讲究儿直到现在还延续着。比如“借碗”、“借药锅”、“借刀”等等。到裉节儿上稍不注意就会“破”了这些个规矩,惹的老街坊不高兴,甚至几年不说话。有些东西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但有些个东西压根就不能还,甭急,听我跟您说:

先说“借碗”,假如哪天家里(音:LOU读三声)来客人,盘、碗不够,临时到街坊家去借, 您可记准了,一定要装些自个家的食物,或者盛碗水再去还。万万不可以把空碗还回去,那是会让老街坊笑话,不懂事儿。样不礼貌。

再说借药锅。您家里要是有了病人熬药,家里正好没药锅,您就得跟邻居借,在这儿有句话千万千得记下,那就是用完了就在自个儿家搁着, 人家不来要,绝对不能去还! 这里边的意思是,人家全家身子骨儿好着哪,不需要熬药。您也千万别老记着“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这挡子事儿,借与还分什么事。按老北京的规矩药锅是不能还的,您要真还了,就有盼人家急需熬药这不吉利的意思了。最后说借刀。按咱老北京的讲究,刀是不能去借的,刀是凶器,谁知道您借去干什么用啊,假如您借来行凶的话, 刀的主人也得跟着吃挂落儿。

还有问事,老北京人讲究或是说在意问事的头句话。讲究的是“劳驾”,在跟上句“大爷”、“大妈”、“大哥”什么的。保管您想问什么,就知道什么。但您要扔出句“嗨”,南礼士路怎么走?”就一个“嗨”,一准给您支出南柳巷去。

上面这些甭管是穷讲究儿,还是“富”讲究儿,反正这是咱老北京的先人们传下来的,透着咱北京人的人文色彩。您说哪!

11、文革时的婚礼怎么办

现在的人真是享福,就说这城圈子里代步的工具,、私家车、出租车、公共汽车,就连私人飞机都有了。要说文革那会子,就是三大件之一的自行车,再有就是公共汽车,毛儿八分的能坐好几站,您要是打个两快五的月票,城圈子里您可劲儿坐,可劲儿的溜达,要是有张五块的通用月票,那叫一个得(音:DEI),简直就是畅通无阻,想上哪儿上哪儿,就是皇上来了,您都甭怕。嗨,这哪儿跟哪儿啊!

那起儿,出租车得预定,您要是和我年龄差不多,或家里父母有* 0几岁以上的,您问问,出租车一水儿的虾酱色伏尔加。能坐上的,都是属于既抓了革命,又促了生产的主儿(临产的孕妇和生完孩子出院的妇女)。

说起自行车,那也不是家家儿都有,那叫三大件。您问什么三大件,您问我啊,我懂啊,手表、缝纫机、外加自行车。赶上谁家取媳妇,男方家里这三样要是齐喽,自己神气不说,未婚妻都跟着张扬。您记住喽,那会儿,没结婚叫未婚妻、未婚夫。您要是瞎叫,革委会或居委会什么的出不了俩时辰准上门了,您要是个党员,交朋友、结婚得先跟组织汇报。不象现在什么都敢叫,还得(音:DEI)什么叫什么,恨不能结婚三年了组织还不知道哪。撤远了,当时您要是没这三样儿,您瞅着吧,女方家里且抻着哪,不是抻到您凑齐喽,就是抻到人家抻出个齐主儿。

这是开始那起儿,到后来内容变了。您甭问,我不抻着您。是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什么的,再后来,又改了三转一提(音:DI)搂,三十六条腿、四十八条腿什么的。其实也就是当年实兴的酒柜、衣柜、沙发。想想搁现在这还叫东西,但当年都是脸面,北京人不是最讲脸面吗。自己长脸不说,三亲六故、七姑八姨、四叔五舅,亲家母、亲家爹、亲家大婶、七舅妈都得长脸。要没有,女方家里嘴里不说,心里也得撇吃辣嘴,够您看到脚面的。

这是屋里的摆设,人家一大闺女嫁给你们家,您不能让人睡马路吧,不能够。您愿意,革委会也不愿意啊。当然,您也不愿意,大新婚之夜的……。

文革时,办婚礼随有挑费但也简单,主要是得突出政治。办事儿的主儿,置备的无非是糖、烟、茶水,捧场的凑送物件儿也大多是主席石膏象,有点档次的是带夜明的,让他老人家在夜里都为您姑母俩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再有就是送锅、碗、盆,还有送毛选、纪念章、笔记本、钢笔、毛巾的,最奢的要数毛巾、缎面儿被子,凑份子出钱也就是五毛,一、两块的也不少。革命同志坐在一起象开座谈会,新人讲话、老家儿讲话、新人向毛主席他老人家鞠躬,畅谈革命理想、背个语录、唱个革命歌曲,表表决心。等大伙儿走了,老家儿们留下来,在家里掂几个,再买点粉肠、小肚,整瓶白干儿,用塑料桶打点散啤。得活了您恁。

甭说过去,就是现在也如是。

现在工薪阶层家里置办婚事,折子里的子儿,哪家儿不是口儿存肚儿攒,牙缝里扣的。想想,还是原始社会好,谁和谁不用谈,也甭办,赶上碰一块儿,诶,齐了。真是忆当年峥嵘岁月稠。

12、文革时的家具摆设

七十年代的家庭收入都差不离儿,工人是八级工资制,学徒三年分别是十六、十八、二十一元。出了徒就是三十七块五,再往上就是四十几元了;而干部级是二十五级,十三级以上算是高干,十七级算是中级干部。就拿全国工资最高的毛主席、周总理他们月工资也不过四百挂零。看了一则报道说,当时贵为副总理的陈永贵和吴桂贤、人大副委员长的李素文来说,他(她)们的工资还是拿的在过去工厂的工资和农民套级的几十元钱。

记得我7* 年参加工作第一次拿的工资就是1* 元,因为正赶上全国往上调工资,所以学徒工第一年的工资长了两块,已此类推。

由于收入的拮据,市场匮乏,就拿家具市场来说,用现在的眼光审视,价格也是相当便宜,但在当时也不是说买就买的。我现在还记得箱子是22元、五屉柜,也有叫五斗橱的* * 元一个、木头的双人床* 7元,钢管的则是* 9元、大衣柜* 7元,后来出了一种带玻璃门,内衬彩绸的大* 柜97元一个。就这些家具,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哪得凭票供应,象什么箱子票、大衣柜票.有了钱有了票,您还得其五更(音:JING读一声)爬半夜的去排队。记得我家里当时用* * 元买的五斗橱,十几年前才卖掉。那是真木头的,而且实在。

在当时啊,基本上各家儿的家具都差不多。除了四白落(音:LAO读四声)地的墙面,水泥的地面儿、走着明线的旮旯犄角,再有就是房顶白瓷伞型的灯罩,灯泡基本是1* 瓦、2* 瓦,至多* 0瓦。家具嘛,是木头双人床、二屉桌儿或三屉桌儿、橱柜儿、椅子、饭桌儿、大衣柜,有的家庭情况好些的,大衣柜则会选择带镜子或玻璃门的或加个五斗橱,家里有干部的会有个一头儿沉或两头儿沉(即写字台),床边会有个床头柜。这是说的家具,就是家具上的摆设也都大同小异。

比如,不管是二屉桌儿或三屉桌儿、一头儿沉或两头儿沉上,一般都是在桌面的一角,摆上一个搪瓷盘子,这盘子里扣着几个玻璃杯,上面盖块花色或白色的手绢防尘,中间靠边儿的的地方儿放着个顶着两个闹铃的闹钟,正中间的位置是不能随便放东西的,那是毛主席石膏像的位置,有的家儿石膏像不放写字桌上,也要放在五斗橱上。毛主席的石膏像有的单放着,有的则加了玻璃罩儿。如果在郑重一些,会把毛主席的四卷宝书书脊象外,按一、二、三、四卷横放着,上面放主席像。在写字桌的另一头儿则要放个台灯。

说起这台灯,实行就地取材地自己做,用一个玻璃烟灰缸倒扣着当基座,再根据个人喜好,找两个或四个八钱儿或一两的酒盅,两个酒盅口一对当杆,如做高一点的就是四个酒盅。这还不算完,在找个小电钻,在烟灰缸儿和酒盅的圆心位置大眼,再找一个空心儿的钢管儿往中间一插,中间儿穿电线,这上端口按上灯口,是螺丝口,还是别棍儿口的这就随您了。上下一固定,下面儿安个开关,这台等就算齐活了。到后来也有拿自己做的台灯送人的。

过去的电影《新闻简报》里常看到毛主席会见外宾的片子。看到老人家在会客厅里放着落地灯,边开始穷则思变了,毛主席有的,咱不能没有。一时间把做台灯的活放下了,开始鼓捣起落地灯了。那个时候,台灯、落地灯基本上是家家儿有,不用买全凭自个儿做。

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我是心血来潮,自己做了个落等灯,现在我还记得那上了浅绿漆的底座,两厘米粗的钢管,中间我找同学帮助锯开,让同学家长帮忙打了螺丝口,中间加个轴,两头儿往一块堆一扭可以调节高低,灯泡和大灯罩是现成的。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找了条电线一接就算大功一件。说起来,自大动手做这地灯,祖母就没少叨唠,这长哪短,接不好电线电着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个好歹怎么象你爸妈交代。本来挺有信心的,让老太太这一痛儿叨唠倒没了主心骨儿。反正已然这样了,电线已经接好了,说来凑巧,正在犯嘀咕的时候我的一个做高级电工的叔叔来了。好家伙,祖母象是找到了救星,好一通儿说。我那叔叔也不着急,看了看我接的落地灯,把插销插上,叫着我的名字说,你把灯打开吧。我也没来的及多想,上手就去按开关,谁成想这一按不要紧,褶子了,就觉得的胳膊顿时有点发麻。叔叔顺手把插销拔了下来。敢情叔叔是在用事实教育我,“别瞎鼓捣了,你接的不对”,又一顿的数落。得,我不玩了还不行吗。

咳,本来是说家具摆设,您看我又把话题扯远了。咱们再接着说。

前面儿说到这写字桌的一角儿要放个台灯。有的家里,也喜欢把橱柜放到屋子里,讲究点儿的放五斗橱儿。这橱柜儿和五斗橱儿上一般要铺块花的塑料布或钩边的白布,对角铺着。上面基本上要放几个灯儿的电子管收音机,就是老北京说的话匣子。有的家还要放上一个毛主席去安源造型的石膏象,再有就是凉杯或铁皮的暖水壶也是必不可少的摆设。

七十年代开始,各家儿的桌椅都差不多,方桌,几把木头椅子。到后来七十年代中期以后,又实行做简易沙发了。开始是木头扶手,座椅和靠背儿部分安上弹簧或拉簧,后来实行做全包的了,也就是人民大会堂里那种。再以后,实兴了做酒柜什么的。

这家具和摆设基本说的差不多了,最后说说墙上贴的。

毛主席画像是各家儿必须挂的,一般都要挂在屋子当间儿。其它的墙面儿,会选

择或自制一些装饰话,一般是配有风景画或照片的毛主席诗词,还有就是当时流行用冷布,也就是说的现在纱窗布手工钩制。象什么钩的毛主席头像配一两句诗词,钩的傲雪梅花配上“梅花欢喜漫天雪”,还有的就是用按钉按一些八个样板戏的画或马恩列斯的照片,以及反映祖国建设的印刷品。再说说窗帘儿,当时没什么落地的窗帘儿,有的家儿根本也不挂窗帘儿。挂窗帘儿的也就是挂一半儿,遮遮而已,没有考虑美观的份儿。真正考虑美观了是塑料布大流行后,各式各样花色,远了看真跟布是的,但有一样,用这东西做窗帘儿,春、夏、秋没事儿,到了冬天可就不成了,冻的齁硬的不说,弄不好还把手剌了或一拽把窗帘儿就拽好几块了。得,今儿就说到这儿。(图片摘自网络)

1* 、老北京的规矩

引子:今年北京高考作文题目是《老北京的规矩》,想起头几年曾写过相同题目的杂文,便发出来权作高考了一回。

都说满族人礼儿多,其实老北京的规矩,也不老少。只要是这北京城圈子里的人就一定得讲规矩,这规矩就是北京人常说的一句埋怨话,“您瞅这人嘿,怎么连个礼儿面儿都不懂啊”。老北京人顶在意的就是礼儿面儿,从小就立规矩,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从娃娃抓起”。早年间,家里就是揭不开锅,这些个礼儿面儿不能忘,忘了让人笑话。所以外地人都说北京是天子脚下,规矩大,礼儿多。这么说吧,从您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到您灭了灯歇下,全躲不开个规矩。

从早起说,一早出门无论您碰上谁,街坊也好,同事也罢,一照面儿就得(音:DEI读三声)打招呼。“起了您恁?”、“起了”;“喝了吗您”,“刚喝过”,“得,我哪儿正沏着哪,没喝我哪儿喝去(音:QI读四声)”您瞅啊,就这么几句就透着那么近乎。还有一点得跟您掰饬清楚,这老北京人一大早头挡子事喝茶,可不是吃。但头年个有个玩笑,好象连国际上都知道了。这玩笑说啊,一大早,俩(音:LIA读三声)人在厕所门口碰上了,一进一出的还忘不了打招呼见礼,一个说:“哥哥(音:GEI读四声),来了您恁,吃了吗”,“没哪,得(DEI读二声)会儿哪”。不管是喝,还是吃,反映出了老北京的礼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和谐”。

头晌午了,街坊哥俩碰着了先得打招呼。“大哥做着哪?”,“可不,刚做。炒个扁豆,熘馒头熬点儿粥”,“您忙着,我也做去”,“要不您这儿对付点,咱哥俩喝俩盅”。“不用了,我这儿有剩的,一热就得,省事,哪什么,大哥您先忙着回头咱哥俩再聊!”“好您呐,好您呐!”。您瞧,够有客气,听着也舒坦。您听明白了吧,这过了早上,到了中午以后才问吃没吃哪。

据老人儿说,这早年间不兴问好,问吉祥。这两朋友在当街碰着了,是先道吉祥后请安。张三爷先生碰上李五爷了,张三爷赶紧作揖:“呦!五爷吉祥,我这儿给您请安啦!您家都挺好的您恁”,“挺好挺好,承您惦记着。您家里(音:LOU读四声)挺好的?赶哪天我去府上拜望拜望老祖儿去,您回去给怹带个好儿”。“得,一定带,谢谢!谢谢!”,“回见您恁”。

街坊四邻的住着,家里要有点稀罕的嚼谷儿,一准都不是独享,无论多少各家儿都得送点。“他李婶在家吗”,“呦,王大妈啊,在家”,“嗨,这不孩子都两天儿给捎来点小米儿,给您崴了点儿,尝个鲜儿吧。东西不多,您套着喂吧”。您瞅啊,真是应了那“远亲不如近邻”的话了。再有就是得跟您说一句,这“套着喂”是老北京的一句客套话,意思是说啊,东西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这是一句顶好的话。我第一次听说这话的时候,还真闹了点别扭,也搭着是不懂事儿。在我十一、儿岁的时候,隔壁韩奶奶给送来一碗鲜枣,说是乡下亲戚带了的,临走是对我祖母说,东西不多,套着喂吧。我一听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啊,就摔出一句“我们家是牲口啊”。这话登时让韩奶奶的一下就脸呱嗒下来了,祖母赶紧打圆场。后来祖母说,这是好话,并给我讲了这话的意思。后来我给韩奶奶道了歉。

北京人的规矩也多,论起婚丧嫁取、请客吃饭,有个规矩叫“三天为请,两天为叫,当天为提溜”。论起白事有“老二抱盆,老大摔”的规矩;来客接待您得想着“酒满敬人、茶满送客,或者就是“茶七饭八酒要满”;斟酒倒茶您得来个“金鸡三点头”。

您就拿这“三天为请,两天为叫,当天为提溜”来说吧。有亲戚或过的着的两姓旁人家里要办喜事,就是事先知道了,这老北京人也得一准抻着,不能上赶着去问,您知道人家本主请不请啊。如过是三天前本主家里来请了,那可真实看的起,无论是白天晚上,还是地老天荒,满脸堆笑的一准应承下,准备份子钱或礼品;要是头两天才请,本主要是懂事的话,保准在请的时候解释一番,要是过的着的被请的话里话外的得说点什么,但不会不去参加婚礼,也会去凑个份子,但内容可能会随着天树的减少而下降;要是当天才把人想起来,那本主家儿就趁早别动这心思了,挨顿臭骂或数落不说,这亲戚或朋友、四邻的关系也许就这么着结下梁子了。而且说不准我们家儿子结婚的时候,也照着样来或者根本就不请了。

还有个关于老人的规矩或者说是习俗吧,有句话叫“七十不留饭、八十不留住”。要是够这岁数的老人来串门,一般是不留饭或留下住宿的,万一吃着半截儿或第二天一早穿不上鞋,纵有千般嘴也说不清了。所以七十多岁的老人来了不留吃饭,八十岁的老人您就别留在家里住了。

怎么样,这才说的哪儿跟哪儿啊,皮毛而已。

1* 、老北京孩子的穷玩

当年的家长穷,每月开支全家就几十来块钱,所以孩子的玩意儿也大多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很多小时候的玩法儿现在都绝迹了。就拿这拍烟画来说,大人烟抽完了,孩子们便把烟盒拆了,烟纸叠成个三角形或长方的,带过嘴的最大,那是“大无敌”和“小无敌”。把带来的烟画搁在一块堆儿往地上一摔,用手在烟画旁边一拍,拍之前还得放在嘴前面儿吹一下,既是吹口仙气,还有另一层,照现在话说就是“酷”。这拍劲儿可得大,得把烟画翻个个才成。这翻过来的归自个。大凡几个孩子一开玩,旁边保准着来一帮半大小子瞅,胜者为王,用现在的话说,那是“爷”。再有一节,就是每种烟价格不同,它所代表的价值也不一样,有上亿的,有几十万的,这么说吧,大凡那时候带过滤嘴儿的烟,那是烟画中的爷,象什么礼花牌、吉印通 牌、牡丹、凤凰、上海、黄金叶、香山、工农、绿叶、海河、恒大。这牡丹还分蓝牡丹、红牡丹、绿牡丹什么的。哪个时候,家长大多抽不起好烟,谁要是有好烟的烟盒,就拿一些一般的烟盒去换。比如,一个好烟盒价值五十万的,您要想换就得拿几个十万的去换,还得看人家乐意不乐意。哪个时候孩子偷东西也有偷这些的物件儿的。

“抽汉奸”,也有叫抽“嘎跟儿“的,木头做的,象是个半锥子形,漏斗的模样,尖上镶一滚珠,用鞭子在地上抽。由于有滚珠,这“嘎跟儿”会在地上转。那会,哪家儿都有个仨、俩的。还有这推铁环,孩子在当院儿是便推、边走、边玩,推铁环的推的挺响,这也是家长最担心的。不信您听着一会,家里就喊开了:三儿,别上马路推啊,路上车多。您瞧,这做家长的不放心不是。

小丫头儿也有她们的乐和,象跳皮筋、拽包、CHUA拐。不会玩这三样的女孩,别人是干什么都不会带着您。

还有一路孩子,单有一路玩法。这男孩子也都玩过,粘蜻蜓、挖知了、摔胶泥什么的。记得当时最喜欢的是粘蜻蜓、挖知了。一到了暑假,写完功课,变在家里熬胶,胶的原料也现成,就是皮筋,给它铰碎了熬。等熬好了放在一个铁盒儿里,约上个卅、俩的街坊孩子,就去了。再说这挖知了,一般是在这草棵子了,树林子里,墙犄角旮旯,但最好是雨后,在地上找手指头大小的坑儿去挖,挖着了,就放在随身带的家伙儿里,带回家,或养着,或叫爹妈给油炸了吃,喷香。看知了脱壳,也是一乐儿,瞧着那碧绿的知了,慢慢蜕化出来,再渐渐变黑,鸣叫。

弹玻璃球不能不说。当时谁家的孩子都得有个十几个,最多的有几十个的。没事了,几个志同道和个约在一起,找块土地儿,就成了。参加者每人拿一个玻璃球朝墙弹去,弹回来最远的用自己的玻璃球弹别人的球,谁的球给弹出线了,那您算输了,还不带耍矫猫字的。归了包堆赢的孩子把输的孩子的球赢走。再有一路玩法,就是地上挖几个坑儿,拿出自己的球,逐个向坑里弹,先弹完坑的是“老虎”,开始吃人,谁的球被打中,谁就被吃了。

如果是放了学玩儿弹球儿的,而且回家还特晚,那就得编瞎话了,什么开班后会啊,学校大扫除什么的。总之,家长相信您就算齐活了。

那个时候的玩意儿挺多,还有象什么跳房子、CHUA拐、踢毽子、CHUA冰棍棍、拽老弦、骑马打仗、滑冰车、攒半岛体、打绷弓子、溜车、玩藏猫、CHUA子儿、抓鱼、玩瓷片。这抓鱼有意思,嘴里还得喊着,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鱼、三网捞个小尾巴尾巴鱼,只要说到三网,谁赶谁就算被逮着了。

要说起来,就属这打绷弓子是惹事的家伙什儿,后来还进行了一翻技术革新,由简单的绷弓子,做成了绷弓枪,这就更麻烦了。哪家子玻璃被打碎了,孩子脑壳被打了个大包,谁家的鸡、猫、狗、兔嗷嗷一阵狂叫,甭问,准时那家人嫌狗不待见的孩子用绷公子或绷弓枪打的。一般到家轻的是一顿数落,要不就得挨一顿臭揍或罚站、罚跪、罚不让吃饭捂的。

再有就是这溜车,还不管什么车,车开了飙(BIAO,读四声)着车后头,一来是显示自个儿胆大,二来过过车瘾。在小点儿的孩子,就玩儿过家家儿之类的,各自扮演不同的角色。怎么样,您还想起什么了,说说。

1* 、说不尽的北京胡同故事

北京的胡同与四合院一样,永远有说不完的故事,北京人对它的深深情思,难以割舍。高楼大厦哪国都有,但惟独这胡同、四合院没二份儿。前面说过四合院,今儿该说说胡同了,这也是一直想念叨的一个话题。打小儿在胡同里长大,对胡同便有着十分的衷爱。原来一直住在胡同的四合院里,自打公元19* 9年* 月* 日伴随着“时尚”与“潮流”搬进了楼房。从此,便与胡同和四合院儿没了缘分。要不怎么说“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哪”。就好比您有个物件儿,平时不当回事儿,哪(音:NEI读三声)天好么怏的丢了,有用没用单说,您要不心疼才怪哪。就是这个理儿。咱接着说。

老北京人要是说起北京,那真可真是滔滔不绝,三天几夜也说不完。您要问起北京有多少个城门,什么“里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也能说个不离儿。但要问起有多少条胡同,您问谁谁都头大。北京有多少条胡同,您听好了,在明朝就有上千条了,内城900多条,外城* 00多条;到了大清朝达到了1* 00多条,民国后1900多条,到了新中国刚成立哪会儿有2* * 0条,到今儿咱北京的胡同有* 000多条。不是有这么句俗话吗“大胡同* * 0,小胡同如牛毛”,可见北京胡同无论是规模,还是数量都堪称第一。等哪天谁要是问您起来,您就腆着胸脯照上面儿说,一准儿没错儿,这是史料上说的。

说起胡同也是历史久远,北京建城三千多年,自打元世祖忽必烈入主中原,建立大元,北京城的格局就初步形成了。城有了紧跟着也就有了“胡同”这(音:ZHEI读四声)词儿。这是怎么档子事儿哪,这是从蒙古语中“水井”的发音来的(学界有疑义)。到今儿,咱北京还有带“井”字儿的胡同哪。象这三眼井、四眼井、大甜水井、小甜水井、井儿胡同,琉璃井。

元末的《析津志》说:“大都街制:自南以至于北,谓之经;自东至西,谓之纬。大街二十四步阔,小街十二步阔。三百八十四火巷,二十九巷通。巷通为本地方言”。看的出元朝的时的北京,当时的胡同仅有29条。按当时规定,宽9.2* 米的才叫胡同,达到1* 米的就叫小街,到了* * 米就叫大街了。

这北京的胡同还有一特色,就是吃、喝、使用全能当胡同的名儿。先说吃的喝的有米市胡同、油坊胡同、盐店大院、酱坊胡同、醋儿胡同、茶儿胡同、干面胡同、细米胡同、烧酒胡同、豆腐池胡同;生活中使用的有笔管胡同、手帕胡同、取灯胡同、锥把胡同、劈柴胡同;能当钱用的有宝钞胡同、金果胡同、银闸胡同、铜光胡同;穿身上的有裤子胡同、帽儿胡同、李纱帽胡同、方巾巷、草帽胡同;盖在身上的有毡子胡同;要化装有去胭脂胡同、翠花胡同、去珠宝市、香串胡同;您要种点儿树木有柳树胡同,枣林胡同、椿树胡同、柳荫街。您瞧有意思吧,柴、米、油、盐、酱、醋、茶,金、银、铜、铁是应有尽有,衣、食、住、行五行八作是全之又全。当年,很多的名人也都住在这胡同里,比如米市胡同里住着康有为、北半截胡同有谭嗣同故居、珠朝街到过孙中山、小羊倦胡同是老舍先生的出生地、护国寺街梅兰芳大师住过,后圆恩寺胡同有茅盾、西四北三条住过程砚秋故居。

其实,北京胡同也不光是这些好听的,有些个名字就不大好听,象屎壳郎胡同,想不出当时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但这名字用蒙古语一说就好听了是甜水井的意思,这不又印证了胡同儿一词是从蒙古语中的“井”字发音而来的吗,还有是墨河胡同,蒙古语“有味儿的井”。

住在胡同里的人家儿可都是几辈子,不大愿意搬家。在胡同里一住就几十年,还有几辈子的。胡同虽然破旧,这就是咱北京人的这点儿念想儿。再有就是北京人喜欢处街坊,远亲不如近邻、街坊里道这些个词儿都与这胡同和四合院有关。谁家里婚丧嫁娶,都得随点份子,谁家做点好吃的或有点儿好嚼谷儿,无论多少都得送点给街坊,还得说句“得,您套着喂吧”。这就是咱老北京的礼数。您还甭说,别小瞧胡同里的住家儿,保不准哪家儿就是王爷的后代子孙,那家又是刘四爷的后代,哪家又是祁老爷子的后世孙。再有,我们现在给人劝架不是常说一句话“抬头不见低头见”吗,我想那可能就是胡同和四合院儿的产物。胡同承载了北京的变迁,也是演绎了北京人的风情,记录了北京人的喜、怒、哀、乐、忧、愁、欢、悲。北京的胡同就象一杯陈年的醇酿,越品越有味儿。

1* 、老北京早点闲叙

说起早点,现在大家伙儿能瞧的见,常吃的就是油饼、油条、豆浆、馄饨、豆腐脑。但在老北京这早点可多了去了,干稀软硬、凉热咸甜,品种也多,看象什么烧饼、油条、油饼、豆浆、稀饭粥等。光这烧饼就有七、八种,麻酱烧饼、马蹄烧饼、吊炉烧饼、螺丝转烧饼、油酥火烧、糖火烧、豆馅火烧;而炸货有油条、薄脆、油饼。粥也是极出色的,候宝林相声里说“粳米粥俩贱卖(音:LIA读三声)子一碗",用文火熬的粳米粥,洁白,软烂,粘和(音:HUO读四声),喜欢甜的放放糖,喜欢白的您就就咸菜丝,喷儿香的。要按季节还有红豆粥、绿豆粥、芸豆粥、杂豆粥。另外,除了前面儿说的,还有煎饼、切糕、椒盐蒸饼、小枣蒸饼、豆馅儿蒸饼、茶汤、面茶、油炒面、炒肝儿等等。

北京的豆腐脑和老豆腐那可讲究,佐料也多,有酱豆腐汁、卤虾油、韭菜花、芝麻酱、辣椒油等,还要浇上卤汁。卤汁用口蘑、肥瘦猪肉片、黄酱、大料等熬成。早年个卖豆腐脑的著名“企业”前门外门框胡同的“豆腐脑白”和鼓楼后的“豆腐脑马”

记得老舍在《在骆驼祥子》里,关于祥子吃老豆腐,怹这样写的:“祥子歇了老大半天,他到桥头吃了碗老豆腐:醋,酱油,花椒油,韭菜末,被热的雪白的豆腐一烫,发出点顶香美的味儿,香得使祥子要闭住气;捧着碗,看着那深绿的韭菜末儿,他的手不住的哆嗦。吃了一口,豆腐把身里烫开一条路;他自己下手又加了两小勺辣椒油。一碗吃完,他的汗已湿透了裤腰。半闭着眼,把碗递出去:‘再来一碗’”您看舒先生描写的够多生动。有空您翻翻。

烧饼是老北京早点的主食。烧饼是现烙的,过去讲究吃烧饼夹烧羊肉、酱牛肉、酱肘子、炸鸡蛋、油条油饼,再来碗馄饨,那一口下去真是美餐。吊炉烧饼现在很少见了,而且还历史悠久,清代杨米人所著《都门竹枝词》中有“凉果炸糕既耳多,吊炉烧饼艾窝窝”之句。这(音:ZHEI读四声)种烧饼多数是回民铺做的,按照资料上说,吊炉烧饼是用吊炉将饼坯烘烤,吊炉形如覆锅以铁板为底,用铁链吊起,以木棍移动,炉内燃碎煤渣。其特点是两层厚皮,无瓤,这是为了夹肉或夹油馃而食。由于制作费工,逐渐为芝麻酱烧饼所代替。

馄饨还有个讲究,北京有这么个习俗,叫“正月初二,早吃馄饨拜财神”,这说的是咱老北京的过年习俗,初二早上,天没有亮的时候就要起床,煮馄饨吃,因为馄饨样子像元宝。吃完了馄饨,百姓无论穷富,都去广安门外的五显财神庙,去求得一年的万事顺利。

早点里的炒肝儿自打清末就有了。按老人儿们说,是清末由前门外鲜鱼口“会仙居”的“白水杂碎”改进的,这白水杂碎呐,是以切成段的猪肠、肝、心、肺加调料用白汤煮,但不太讲佐料,大家伙儿不太好系这口。于是乎掌柜的将心、肺去掉,换了个称呼叫“炒肝儿”,这一改不要紧,还真改出一番名堂和红火来。

会仙居的炒肝儿出了名,四九城都跟着添了炒肝儿,也就演变出了老北京一句骂人的俏皮话,“你这人怎么跟炒肝儿似的,没心没肺”,还有一句叫“猪八戒吃炒肝,自残骨肉”。

上面儿说的是上档次的,还有一些是属于穷人乐的廉价早点、小吃。如卤煮火烧、羊霜肠等等。这卤煮现在大家伙都爱吃,吃的还就是里面儿特有的那股子味儿。这卤煮是把火烧和炖好的猪肠和猪肺放在一起煮,把处理好的猪小肠和猪肺切成小段投入用多种香料、调料配制的卤汤煮,八成熟的时放入生面火烧、炸豆腐片、血豆腐,待到肠、肺烂熟,火烧煮透又不脱形的时候捞出,小肠切段,肺、火烧、炸豆腐切块,浇卤汁,加蒜汁、酱豆腐汁、香菜,醋、辣椒油根据口味自行添加。来它一碗干的稀的全有了。

其实,说了归齐,有多少山珍海味,但惟有早点最真实.

17、老北京冬天的餐桌儿

老北京的冬天是很冷的,走在街面上不大会儿就能鼻涕眼泪横流,脸箍给生疼。但她又暖融融的,因为回到屋儿,生着热腾腾的火炉子,窗玻璃上全是哈气。家家点火,户户冒烟,太阳三竿了,街巷里的烟都没散去,任凭西北风呼呼的吼,炉台上烤的馒头焦黄,白薯流出了糖油。

张恨水先生在《春生屋角炉》里这样描写老北京冬天和炉子:“尽管玻璃窗外,西北风作老虎叫,雪花像棉絮团向下掉,而炉子烧上大半炉煤块,下面炉口呼呼地冒着红光,屋子内会像暮春天气,人只能穿一件薄丝棉袍或厚夹袍。”

我在小说《福二奶奶》中,曾这样描写过老北京的冬天:“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寒风、冰雪包裹着。寒风象一韧韧的针尖扎在脸上,刚开始生疼,到后来边失去了知觉;地上的贼冰冻的结实,原本热热的脚走在上面,冻的仿佛没有长在自己个儿的怀骨上,偶然一个不小心脚撞在石头上,也是碰的生疼,便才有了知觉。

树是干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有几辆洋车拉着裹的象熊一样的什么人过来过去,拉车的嘴里呼呼地冒着哈气,跑的飞快全然不去理会地上的贼冰,这便是拉车的功夫了。街市上的点心铺、杂货铺都没下板,铺户的主人门也或是不愿意这冬天的寒风吹进自己的屋门,哪怕是有主顾揣着铜子儿进门。偶有几户下了板的,门和厚厚的面门帘也都关闭着,只有煤球炉的烟囱突突的冒着白汽。宅门都关闭着,它们平时也是这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关着。街市两边的住户,偶有的老太太倒个尿盆或脏土,只管倒完、泼完,也便急急的带上门,回到热热的屋里了。”枯枝、干叶,贼么溜滑的地面儿,令人乏味和无聊。甚至连吃的食物也远没夏天来的丰富多彩。·

一到冬季菜就少了、价儿也齁儿贵,随说是天子脚下,但也都不富裕。所以一个冬天吃的蔬菜,都得在入冬前存上,心里才塌实。存菜当然以大白菜为主,因为这白菜棵大、便宜、搂吃,额外再存点便萝卜、倭瓜、土豆、大葱、海带,外加上粉丝、粉条、水疙瘩、酱疙瘩、白薯、酸菜。大白菜每家儿少则存上几百斤,人口儿多的照着千来斤存,免得到了第二年春上一家老小吃不上菜。即便是这些菜,热爱生活的北京人,也能做出个七荤八素,热气腾腾。

俗话说“萝卜白菜保平安”。我们就先打白菜说起,这是家家户户最常吃的。清水熬白菜、粉丝熬白菜、虾皮熬白菜、土豆熬白菜,还有就是炉肉丸子熬白菜,炖肉熬白菜或白菜汆丸子,肉丝炒白菜丝儿、腌白菜帮儿、凉拌白菜丝,还有的家儿,上顿吃了炖肉,把汤留下,下顿就用肉汤熬白菜。虽是了哦北京人到冬天儿哪白菜咋法子,但谁都没吃伤过。

就拿炉肉丸子熬白菜来说,现而今“南式魁”猪肉铺炉肉丸子,在市场上已经绝迹多年了,但天福号的炉肉丸子也是绝顶的好。炉肉丸子是大个扁圆儿的,嚼起来有韧劲儿,在锅里熬多久都不会散。做的时候白菜切块儿,放在铁锅,但最好是沙锅里煮。炉肉丸子或整个或改刀切四瓣,和白菜一起熬,炉肉丸子的肉香与白菜的清香混在一起,与蒸米饭搭配,简直就是冬季里绝配。

除了熬白菜,还有白肉汆酸菜或酸菜粉丝、“拨鱼儿”或“片儿汤”,醋溜土豆丝、炒土豆片、炒白菜、黄豆炒咸菜丝儿等等。

黄豆炒咸菜丝,您得买个水疙瘩和柿子椒,再泡上青豆或黄豆,要是讲究点的这肉丝怎么也得搁点儿。先把发开的青豆或是黄豆煮* 成熟,水疙瘩切成丝儿,用清泡去咸。肉和柿子椒切丝儿,上锅才能炒。爱吃辣的主儿,您再热热的浇上一勺刚炸得的辣椒油,那可是满屋生香啊。等哪天您家里要是来了熟客,摆个席面上它也不丢人。

还有“拨鱼儿”,现在做的人少了。做“拨鱼儿”,先把白面用温水和成糊状,这可是的难拿的活儿。稠了成了面疙瘩、稀了拨不成鱼儿。水烧开,单根筷子,顺着倾斜的碗边,把即将流出的面糊压成两头儿尖、中间粗的鱼状,开锅放进白菜叶或白菜丝儿,也可以事先葱姜酱油呛锅儿。吃拨鱼儿也有干吃的,放上炸酱,也是一味吃法。

那时的冬天一进院儿,就瞅见屋檐下码的、台帮上堆的、墙上挂着的,大多是白菜、老倭瓜、大葱,成了独特的一景。现而今随着人们的生活好了,菜也多了,都买的起了,也就不用储存了。但这北京曾经有过的一道亮丽的人文景观,是万不可被忘记的。

1* 、老北京盛夏里的清凉

老北京人和京城的市景一样,总是有紧有慢,一板一眼的。但京城人好凑热闹,也是出了奇的。好比有个人聚精会神地仰着脑壳,不大工夫就会围一圈子人,同样地仰着脑壳往天上瞅。还保准有人会问“怎了,看什么哪”?,那位说了“没怎么,脖子睡落枕了”,您瞧,京城的人有意思吧。记得小的时候,半大小子们闲着玩坏,故意的凑一块儿,往天上指,招的乘凉的老奶奶,摇着大蒲扇,也跟着往天上瞧。一但被发现受了捉弄,免不了是一顿荤、素的臭骂,说这话可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今儿咱说说老北京的夏天消暑的吃食。

北京的春末和夏初一眨眼的工夫就过去了,如果说有什么标准的话,那就得说是北海、什刹海、后海的荷花。等水面儿的荷花绽了白里透粉的瓣儿,此开彼谢,给京城添了景致,这春夏的过度也就结束了,也就意味着五颜六色的盛夏生活开始了。

老舍先生在《骆驼祥子》里对老北京的盛夏,有极精彩的描写,读了让人感到身历其境,怹是怎么写的:

“六月十五那天,天热得发了狂。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已像下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的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的低垂着。马路上一个水点也没有,干巴巴的发着些白光。便道上尘土飞起多高,与天上的灰气联接起来,结成一片恶毒的灰沙阵,烫着行人的脸。处处干燥,处处烫手,处处憋闷,整个的老城像烧透的砖窑,使人喘不出气。狗爬在地上吐出红舌头,骡马的鼻孔张得特别的大,小贩们不敢吆喝,柏油路化开,甚至于铺户门前的铜牌也好像要被晒化”。

老舍先生在这百十来字写出了京城盛夏的炎热。叶子“打了卷”,被晒得水份几乎都没有了,京城的“干燥”、“烫手”、“憋闷”,活像个“烧透的砖窑”,可见热的程度,连狗和骡子都“吐出红舌头”、“鼻孔张得特别的大”。

热归热,但在《天桥杂咏》里也有这么首诗说老北京夏天去热的:“六月炎威暑气蒸,擎来一碗水晶冰。碧荷衬出清新果,顿觉清凉五内生。”这几句诗反映的情景,记得在电影〈城南旧事〉里有这么一段。而且还拍的很真实。电影画面上,卖冰碗的老人记得是京剧表演艺术家纽荣亮先生扮演的,老人推着推车儿。车上放着青花儿的大瓷罐,罐子里放着冰。影片的主人公小姑娘去买时,老人从青花大瓷罐里取出两块晶莹的冰块儿,对着一磕,冰碎成小块,放进兰花瓷碗里……。老北京夏天解暑的东西,那可煺多了,您象什么“河鲜儿”和“冰碗儿”就是。“河鲜儿”是用莲藕切成片,加上去了芯儿的鲜莲子和鲜老鸡头米,再搁上鲜菱角掺一块堆(音:KUA读四声)儿,用碧绿的荷叶包成菱形,沿街或找个固定的地界儿卖给贪凉的大人孩子。“冰碗儿”,是将荷叶洗好撕成小片,用热水烫过垫在碗底,上面加砸碎的人造冰块,鲜杏仁,鲜核桃仁去皮,莲子去芯,加上切成片儿的莲藕、切成块鲜菱角,还放些瓜桃什么的,放在冰块上,用白糖清水熬成糖水,待凉后浇在各种鲜果上,即成冰碗,吃起来冰凉,可比现在的腻了个拽的冰淇淋爽口得多。

“绿豆汤”算是最节省的常用“饮料”了,熬锅“绿豆汤”或“绿豆粥”,用凉水镇上,凉凉的一喝,顺嗓子眼儿往下的透彻。在早年间,“绿豆粥”,也叫“绿豆水饭”,沿街卖水饭的一吆喝:“水饭哪!豆我儿多啊!豆我儿多啊!败心火耶!绿豆儿水饭哪!要先尝啊,我的绿豆儿水饭哪!”夕阳西下,劳累一天,也上了一天火的人们,听着卖水饭的吆喝,都能败心火。除了“河鲜儿”和“冰碗儿”,还有酸梅汤、雪花落、扒糕、凉粉等类消暑小吃。就拿酸梅汤说吧,其实做法很简单,就是乌梅、冰糖和桂花三种料。把洗净的乌梅泡水里,后加糖渍桂花和冰糖,褐中带黄,如琥珀般,喝的嗣后把冰块放在碗外镇着,这缠绵浓郁的滋味没有什么饮料可比的,而且还有一节就是“绿色,纯天然”。再说“扒糕”,是荞麦面做的,加水和成坨,放在笼屉上蒸熟,晾凉切薄片,吃的时候浇上酱油、醋、麻酱、蒜汁、辣椒花椒油、芥末和腌胡萝卜,您瓷瓷实实地来它一碗,既解饱,又解谗,外加解暑。就这扒糕,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常做,现在不做了,因为没有人会操持。

不能不提的就得说是“凉粉”了。过去凉粉都是用绿豆面,颜色淡青透亮。把成大块儿的凉粉打成细长条,别小瞧凉粉是一小碗儿,浇的佐料可多,有醋、蒜汁、芥茉糊、芝麻酱汁、腌红萝卜丝、辣椒油。连凉粉带作料一拌,入口利索、清爽,酸辣适度,是夏日的好小吃。除了成块、成条儿的凉粉,还有一种就是“粉鱼”,样子就如同放大的枣核儿,中间两头尖,就想一条条鱼儿,吃着还滑溜。 京城的夏天儿天气干热、闷热交杂着。大晴天的是干热,一到阴天就赶上闷热了。要说最平民化解暑的吃食,是“西瓜”。因为它便宜、个儿大,不象“河鲜儿”和“冰碗儿”,只能自己个儿吃,别人干瞪着瞧着,而西瓜买回一个全家享用。

老北京的西瓜“黑蹦筋”最多,黑皮黄沙瓤,甜味适口,还有就是“大三白”、“绿三白”、“花皮瓜”什么的。每到夏天,有的是地摊儿,有的是推车卖。那会子的人买了西瓜,就用自家的盆儿接上凉水镇着,泡上三四小时,中间儿要换换水,把瓜泡透。等晚半晌儿全家人都吃了饭,把西瓜案板上,用刀把瓜底把儿切下一片,擦刀,再把西瓜切开分瓣,大家围在一块吃西瓜,边乘凉、边聊天、边吃瓜,那可是热天里最高享受。

但那(音:NEI读四声)个时候,日子过的不富裕。有的家儿,赶上西瓜皮厚,不舍得仍,而是把外层的硬皮去了,把里面用嘴啃过的那一面也去干净了,或干脆洗巴洗巴,炒菜、做馅,或是腌起来当小菜儿。

除了西瓜,还有蜜桃。京城人家儿吃桃讲究吃“五月鲜”的大水蜜桃。个大、核儿小、皮儿薄、肉厚,而且是一咬一嘟噜水。老北京有句俗话,叫“烂桃不烂味儿”(一说“烂桃不烂胃”),这是说,别瞧桃烂了,但味儿不变,吃着还是那么鲜美。所以,过去的穷主,就买一毛钱或一子儿有一堆(音:ZUI读一声)的。回到家,挨个儿用勺或小刀,有的就干脆用手,把烂的地方崴出去,洗的干干净(音:JING读一声)净儿的,吃着和好桃一个样。

在老北京的夏天儿,还有些吃食是身兼水果和蔬菜两种智能,那便是西红柿和黄瓜了。就这两种直到现在“职责”也没变了。

拌茄泥、煮毛豆、煮咸茄还是盛夏里清爽的下酒菜。

老北京的盛夏,要比现在热、比现在闷,日子虽然过的紧巴了点,也没有“梦龙”雪糕和可乐什么的,但解暑的小吃透着老北京的情趣和自然。您说哪!

19、老北京的“侃”

“侃”算是咱老北京特有的休闲方式,茶余饭后街坊四邻聚在一块儿堆儿,山南海北、荤的素的一通侃,任什么烦事也撂一边了。而“侃”又和相声不同,侃的内容既有生活的,又有政治的。比如七十年代初流星前苏联的政治笑话,再就是有个风来雨去的,老少爷们也都都得议论议论,侃侃自己个儿的见解,言来语去的,保不齐还得争个脸红脖子粗。

有侃的就有听的,两者相辅相成,从“侃大山”可以看出北京人普遍的政治热情。政治是北京生活的盐,哪儿都少不了它。就象我十几年前去广东出差,广东人就说,你们北京人就是关心政治,不象我们南方人最关心的是生意和钱。要说“侃”,最突出的要说是王朔的小说。难以想象,若没有“人民群众”、“阶级敌人”、“反动标语”、“忆苦思甜”之类的反讽和隐喻,王朔的名字是否也会那么响亮。

侃在北京绝对是一种能力,一种骄傲的资本。所以侃的上了路、上了档次便称为“爷”,“侃爷”便由此应运而生了。曾几何时,京城媒体上频频亮相的剧目《渴望》,《编辑部的故事》,《我爱我家》等。大多是先侃出来的。而剧里剧外都侃的演员,也星光灿烂。

有一个段子:“幽默骗取好感,宏观把握人生,痛说革命家史,单刀直取目标。”这写的是情场侃手的写真。所以,北京到处是口若悬河、笑料迭出的文学青年,有有一程子,侃山的行业–相声,也讽刺起京城的侃风侃事和侃爷来了。

北京人好交朋友,见面熟,一两杯酒下肚,就是哥们儿。咱北京人的热情和南方人无法比。一旦熟了,遇事托人一般不会打折扣,且最好连谢也别说了,否则哥们儿会说你见外,咱哥们儿谁跟谁呀!但有时事情就是出在哥们儿那里。我有一哥们,就是此类,应该说我和他都是此类。谁给谁办了事,无论公私事办完了,我要说个谢,他老人家立马就挂电话,要不就跟你急。到后来,我们心知肚明,谁也不说个谢了。

说起咱北京的“侃”话,也有打上海借来的词儿。上海的“斩”,到了咱这儿就成了“宰”。尽管描述的对象及表意差不多,但心理表情却大不相同。前者是“剁”,有难以愈合的隐痛。宰,有没成事却成仁的爽快利落。

北京的美是多方面的,歌儿里唱的天安门,画儿里描的万里长城,明信片儿上夹的香山红叶,故宫的宏伟,长安街的通阔,大栅栏儿繁茂和琉璃厂的文化,字正腔圆的北京话,这可都是咱北京的标志。您说,就这些个景儿,这些个味儿,咱北京人不侃成吗。

20、老北京的油盐店

老百姓家过日子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档子事儿。油、盐、酱、醋这四档子得到油盐店买,不是有“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这句话吗,可能就打这儿来的。您甭小瞧这油盐店,这可是过去一天能跑八趟的地儿。

要说起来当年的油、盐、酱、醋的品种不多。油就是香油、花生油。盐是大粒盐和细盐,细盐当时也叫加工盐。常吃的酱分干、稀黄酱两种,再有就是甜面酱、芝麻酱、豆瓣酱、卤虾酱。醋有白醋、黑醋、熏醋。

当年的油盐店分大小。大油盐店所售的酱菜是自制的,在店之后院有几十口腌菜大缸。小油盐店所售之酱菜是从酱菜厂趸来的大路货。酱菜的品种有:酱黄瓜、大酱萝卜、小酱萝卜、大腌萝卜、酱疙瘩、水疙瘩、熟疙瘩、酱苤蓝、酱白菜、酱柿子椒、酱甘露、酱银苗、酱莴笋、酱龙须菜、酱包瓜、酱八宝菜、酱黑菜、酱瓜、腌红胡萝卜、腌雪里蕻、五香萝卜干、十香菜、腌韭菜花儿、酱豆腐、豆豉、卤虾酱、卤虾油、冬菜、老腌鸡蛋、咸鸡蛋、辣椒糊等。

而小的油盐店水疙瘩、酱疙瘩、小酱萝卜儿、大酱萝卜总是有的。

在这儿应提到“酱菜篓”,现在这东西很少见了。这是用细荆条编制的小篓,内装甜酱咸菜,可以送礼或带往外地。这不,头些(音:XIE读三声)日子去了趟贵州,回来路过保定。在保定车站见着了篓装的保定咸菜,便买回两篓。没成想老妈还挺爱吃,便又托同事ZH君和W女士给带回几篓。好吃不好吃单说,但瞅着就让人想买。

油盐店所售各种货品有的趸自批发货庄;有的是专去采购;有的是等待送货上门。在保管货物方面也是大有学问,要有因货制宜的保存方法,以免生虫、霉烂、变味、变形。

说起油盐店的摆设一般都差不多:油盐店有大有小,两间或一间门脸者居多。一进店门正面或侧面是柜台;柜台后面置一橱柜,柜上有架,架上放若干瓷盆内置酱菜。靠墙为货架,摆列货品。近窗处是菜床。另外,柜台下面有大抽屉几个,抽屉下面坛坛罐罐、小箱、木桶等容器,盛放各种货品。

再说说油盐店里买的货物,主要有高丽纸、粗细草纸,也就是现今的卫生纸、小学生练习毛笔字入门用的红摹子和信封、信纸、盘香、棍香、白洋蜡、火柴、砂锅、各种廉价的纸烟、老白干、牙粉、牙膏、肥皂、香皂、鸡蛋、粉条、粉丝、毛巾、手绢、糖果、红塘、白糖、虾酱、紫菜、冬菜什么的。还有就是油盐店的主打油、盐、酱、醋。

老北京的油盐店是很平常的商家,遍布于街巷。值得老北京人怀念的是它们货真价实,货品齐全。服务质量良好,他们没有气跑了顾客的能耐。

记得早几十年在德外住的那会子,我们都是到“小庙”油盐店(后改叫副食店)去打油、盐、酱、醋什么的。这小庙油盐店,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一座小庙,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新色,柜台也是油渍(音:ZHI读四声)麻花的。而售货员也只有一个胖大而白净,带着塑料框近视眼镜的老头,声音有些沙哑,不管大人孩子,姑娘媳妇,还是老爷们半大小子,买的东西也不论是一毛钱酱、三毛钱醋,还是二两白干,他永远是那么和善。

每天早上或晚上,总能瞅的见老头儿胖大的身子骑着一两瘦小,而且被压的吱吱歪歪的儿,从门前经过。大低一瞧见他,到了小庙,油盐店一准开张大吉。

那个时候到小庙买白干,老头儿总是眯着眼睛问你打多少,然后揭开用红布包着的小酒坛儿的盖子,用木舀子一舀装在你的家伙儿里。在你交酒钱时,倘若兜漏出一分、二分的,老头儿便笑眯眯地问你“来两块水果糖”或“老块牛奶糖”什么的。其实不由你是否愿意把几分钱交出来,那糖早已放在你面前的柜台上或塞在你手里了。

据说,这和善的老头儿过去是个教师,现在想想可能是文革被整的,成了小庙的售货员。

小庙的确方便,方便的你正炒着菜没了酱油,“三儿,小庙打瓶酱油去”,永不会耽误一锅菜出锅儿。当时我们的学校里小庙很近,放学回来就去小庙瞅瞅,兜里有个卅(音:SA读一声)瓜俩(音:LIA读三声)子儿的,就花到哪儿里。而细心的家长有时会问一声“下学去哪儿了?”,“去小庙了”。

后来又听说小庙拆了。

现而今,简陋而亲切的油盐店没有了,超市多了。自己个儿随意在超市里挑选各式个样的油、盐、醋,只要你喜欢;你剩下的钱,也再没有售货员或伙计惦记着让你再买这买那。也没有了油盐店的亲切或和善。

21、后海落阳

在那个濒临黄昏时的后海,我俯在岸边的石栏上,贪婪的注视着橘色的落阳,久久的,眼前的世界竟成可辉煌。钟鼓楼在那余晖下,似乎陈叙着年年的波涛与岁岁的平静,远处沿海的院落,被黑暗暗树木掩映,但也也会露出白墙灰瓦,或是缕缕炊烟。紫云西下,残阳映照着后海波光粼粼,游船在徐徐微风下淡然的游弋。而我依然俯在石栏旁,脑海已是一片的空白,只是惦念着那金色世界的尽头和落阳的后面,究竟是怎样的秘境。金色的落阳,静静的,静静的,仿佛垂暮、也好象更加的蒸腾,而我早已向往着那落阳秘境里的哀伤。

22、北京话

北京话俏皮中还透着点“娱乐”,按当下时髦的话讲该是“乐活”。比如:“您当(音:Dang读三声)真求他哪,到裉节上丫褶溜子,咱哥们儿就压根儿没给丫当回事儿,等丫醒过篡儿来。这(音:zhei读四声)辈子丫就栽了。等丫再装孙子,晚了!”。“咱可是撒尿和(音:Huo读二声)泥长大的,要老为这点事日咕,那可忒没劲了。”您瞧,都是在数落人,这话里话外的透着俏皮和点儿浪当的劲儿。

老北京人幽默,话也幽默。就跟听故事差不离儿。

平日里,北京人管愁眉苦脸叫“一脸旧社会”;要说这人相貌咋地是“对不起观众”或“有碍市容”;玩麻叫“修长城、码长城”。还有一些过去有些政治意味的词,也用到了生活中,象什么“反动”、“汉奸”、“苦孩子”、“苦大仇深”和“水深火热”之类的,这些个词儿,在当年王塑、冯小刚、葛优的作品里常见。

北京人抱团合伙,有股子两肋插刀的哥们儿义气,再加上老北京人特有的豪横,“仗义”、“够哥们儿”、“豁得出去”、“铁”、“磁”、“瓷器”等够朋友的词是应运而生。相反“鸡贼”、“褶溜子”、“溜肩膀”、“掉链子”、“抠门儿”、“小心眼儿”、“小家子气”说的另一些不够朋友的主儿。

在北京的话里,还有些挺有意思的词儿,象什么“拔分儿”、“拔个头分儿”、“放分儿”、“扎势”、“摆谱儿”、“派头”、“气派”、“跌分儿”“丢分儿”、“掉价儿”、“栽面儿”。

前面说的是老北京话,新北京话也不含糊,更娱乐。嘴巴子里的“名”词总能与潮流接轨。如管名记者叫“名记,管有名的三陪小姐称名陪等,话里透着人家的身份、地位和知名度。

老北京人还愿意把罗嗦的名词简洁化了,最常见的是“不知道”仨字,在北京人最里,常常听到的是把中间的“知”字给省了,听到的是“不道”。还有“老”和“爷”也是如此。比如:“老莫是指“莫斯科餐厅”、老柴是前苏联的“柴可夫斯基”、老日您别误会说的是“日元”,老三是说“第三产业”、老个是“个体私营”、老倒儿是倒爷、老冒儿是说这人“傻冒儿”、老泡儿是说人家泡在家里或不上班的主儿。

老北京人诙谐幽默、爱损人是天性,这话里也就带出来了。一个“爷”“爷”字既有敬意,也有“贬义”。如:“侃爷”、“倒儿爷”、“款爷”、“息爷”、“托儿爷”、“股爷”,还有佛爷(盗窃的人)、氓爷(耍流氓的人)、柳儿爷(玩弄女性的人)、冒儿爷(同傻冒儿)、板儿爷、的爷”等,这类词语极有特色。

北京人“能说会道”,北京话有时“贫嘴呱舌”,您比如:“白话(音:HUO读四声)”、“嚼舌头”、“贫嘴”、“碎嘴子”、“闲话”、“扯淡”、“扯臊”、“扯闲篇儿”、“云山雾罩”、“耍嘴皮子”、“满嘴跑舌头”、“神聊”、“海哨”、“胡抡”等,都是说的这码事儿。

“玩”也是北京话里的特色,如“玩儿去”、“玩儿闹”、“玩儿活儿”、“玩儿稀的”、“玩主”。但进入与时俱金进后,北京话也“玩”出了新词儿“玩儿车”、“玩儿邮票”、“玩儿股票”、“玩儿深沉”、“玩儿潇洒”、“玩儿智慧”、“玩儿语言”、“玩儿文化”。等些个“玩”累了,就该有别的了,如:“嗑蜜”、“挎蜜”、“泡妞儿”、“小蜜”、“花老爷”,说了归齐,还是“玩”。

有人说,北京人说话爱加“儿”音,的确如此。但凡事都有个规矩。告诉您凡是北京话里加“小”、“少”、“细”的加个儿音一准没错。就拿“小”来说,比如您姓张,年轻的时候,管您叫“小张儿”,等老了就不能这么叫了,得叫“老张”。话说回来,等老了再加儿音,叫您“老张儿”,叫着和听着都不是这回子事儿。还有小狗儿、小车儿,等大了、老了就得说是“老狗”、“老爷车”了。再如“看你的腰吧,细得像根儿绳儿似的”。用侯宝林大师的话说,凡加儿化韵的话都有一种小巧、亲切的感觉。还有就是“冰棍儿”,一听就不大,“如果说‘冰棍’就不好听,那冰棍大得是不是要两人扛着吃啊?整个一“装坤”!

老北京的腔调、词语要“歇菜”了,没多少人说了,可能也就是我们这些喜欢她、爱她的人还在回忆和说着,就如同鲁迅一篇文章的题目“为了忘却的纪念”吧。

2* 、地名“儿”音

时下有种误解,认为北京话就是儿话音。在这儿告诉您一句:北京的儿化音不能随意滥用,哪个地名可以加“儿”,哪个地名不能加,这是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北京话里的儿话音,表现在地名上就特有规矩。同一个“园”字有的就能用儿化音,有的就不可以。您象和平门琉璃厂附近的东南园、东北园、西南园、西北园等胡同,园字后面不能加“儿”,而同在这地方周围的沙土园、前后孙公园、梁家园,就非得加个“儿”音,不然显的得瑟。

再说“街”。前门大街、地安门大街、杨梅竹斜街、马寡妇斜街、李铁拐斜街、樱桃斜街、白米斜街等,街字后面就不能加“儿”;但南长街、北长街、煤市街、宽街,京城百姓在说的时候,就得在街字后面说儿音。

北京的地名除了“街”,还有“寺”和“庙”。您象白塔寺、护国寺、能仁寺、净土寺、圆恩寺、华嘉寺,寺字后就不能加儿。有一种说法是白塔寺、护国寺等庙宇宏伟,以示尊崇,所以不能家“儿”,同样是“寺”,北京黄寺,就得说“黄寺儿”。咱再说“庙”,象帝王庙、马神庙、火神庙、药王庙,庙字后边就不儿化,而白庙、红庙胡同的庙字,说的时候还非加“儿”不可。

咱再说说别的地名。比如地名中带“房”字的,油房、糖房、报房、大小酱房等胡同地名,房字不儿化音。但东官房、石板房、饽饽房、妞妞房的房字就需儿化。带“厂”字的也如是,琉璃厂、台基厂据说是因属清朝工部“五大厂”的缘故,地名后不加儿音,而民间居民市场“东西打磨厂”就得加儿音。

再说“口”。阜成门内宫门口,老北京人在念的时候口字就不儿化,但现在也有念“宫门口儿”的,但听着、念着都别扭。而珠市口、菜市口、磁器口、蒜市口、山涧口的口字得加“儿”音。但要说起“衙门口”就不能加“儿”,北京以“门”命名的地名不少,但除了东便门和西便门外,其他的“门”加儿音的不多。

地名中的“巷”、“池”、“桥”字也同理。如果子巷、陕西巷、北柳巷、大门巷、方巾巷的巷字可儿化;金鱼池、莲花池的池字不儿化。东大桥、高粱桥的桥字不儿化。太平桥的桥字则儿化。

上面咱说的都是老北京中的老北京人对“儿”字的用法,除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外,多少还有些尊卑、公私的含义再内,反正现而今的北京人也没那么多的讲究了了。

2* 、”的北京人

举头仰望晴空,忽然想起一句歌词:你是风儿我是沙。

或许谁也没有想到,令人讨厌的“风”,如今成了驱赶“雾霾”的杀手锏,令人期盼。被阴霾、雾霾和PM2.* 折磨的近乎发疯的北京人,忽然爱“风”了。尽管“风”会伴随着“沙”与“尘”,但毕竟它可以吹走“霾”和那威胁健康的PM2.* ,还我们一个曾经晴空万里的世界。

有“风”才有晴,以后的晴空就全靠“风”了。恐怕当时苹果公司也没料到这一点。否则,那款被咬了一口的手机,当初就该注册“爱风乐”。

不管怎样,北京爱“风”了,或许是暂时的。那就让我们我们赞颂它的有宜吧:

你爱风儿我爱沙,赶走雾霾全靠它;

你是风儿我爱沙,换来晴空全靠它。

珍重风儿,明日晴空今夜醉,

对风长叹,尽管沙尘狂乱飞,

须再留恋,阴霾雾霾都是晦。

对风当歌,各种霾晦全是罪。

你爱风儿我爱沙,缠缠绵绵吹天涯,

你爱风儿我爱沙,你比科技更发达,

雾霾来了,我们无法面对,

风沙吹过,我们的世界充满光辉。

2* 、的酱油汆儿面

面条儿是北京城的人们心中食物;炸酱面、芝麻酱面、西红柿汆儿面、白菜汆儿面,或是任凭怎么做的面条都是顶好吃的东西。

吃面条是讲究的。讲究到一碗炸酱面可以配七、八种面码;但它又是简单的,倒上酱油一拌便可充腹,而且吃的爽滑、顺溜、奔放。

一次午餐后,与餐厅的肖师傅聊起了老北京的面条,钩起了对往事的回味,还想起了当年“穷人乐”的“酱油花椒汆面”和“酱油鸡蛋汆面”。说这两种面是“穷人乐”并不过分。以“酱油花椒汆面”为例,做这样一碗面,在七十年代只需一毛来钱便可吃上,就是现在不足一元钱的花销,可用一整碗果腹。而奢侈一些的“酱油鸡蛋汆面”,放两枚鸡蛋才一毛钱,两毛钱便可享用葱香四溢、蛋香满室的“奢侈”面条。

这次聊天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在家里做出这两道面,获得了家人的首肯。后来,经我推荐吃过这种面条的朋友无不称道。

“酱油花椒汆面”和“酱油鸡蛋汆面”原料及制作非常简单,

“酱油花椒汆面”的原料非常简单,有普通酱油、花椒、手擀面、黄瓜丝即可。制作时,先将酱油倒入小碗内。再炸好的花椒油,连同花椒粒趁热倒入酱油碗中。就等面条煮好,再依个人口味咸淡,将花椒酱油倒入面条碗,佐以黄瓜丝伴好即食。而在那时,甚至穷的买不起黄瓜做面码的人家,干脆不放。这在老北京叫“光屁股面”。

“酱油鸡蛋汆面”就显得奢侈一些。原料除酱油外,还需葱花姜末少许、鸡蛋两只、红鲜辣椒一个和切好的黄瓜丝。制作前。先把红鲜辣椒切末备用。黄瓜切丝备用;再将两只鸡蛋炒好放在一旁备用。将锅烧热,用葱花姜末和酱油炝锅,放适量高汤或清水,开锅后放入红辣椒末和盐调味。最后放入事先炒好的鸡蛋,滚开蛋香溢出后,者道汆儿就算齐活了。

这两道面条各具特点。“酱油花椒汆面”黑中透亮、椒香浓厚;而“酱油鸡蛋汆面”,汤鲜味美、葱香伴合着炒蛋的香气润裹在每根面条上,再伴以清香的黄瓜丝,就更有一番滋味。直到现在,每每都忘不了这碗面。闲暇之余您可以尝试着做做,也顺便回味一下早年间的味道。

2* 、的那些事

记得当年老师说过,按古人的说法* * 年为一弹指。四十三年啊,一弹指又拐了八年。* * 年前,我和我的家,有祖母、父母、姑姑和弟弟搬出了那个祖上住了几十年的老屋。

那老屋老宅,在宣武区前孙公园十间房100号。我还记得,住家往北是琉璃场和我那烦透了的“前孙公园二小”;往南是虎坊桥、而往西便到了菜市口大街和我永远不爱去的“永光寺幼儿园”。往东便是我常去的地方,大栅栏和年节办场甸极热闹的地方。那场甸真是热闹,糖葫芦有一米长,上面还粘着一个彩旗,捏面人的、吹糖画的,总是每每让我流连。

那真是一个值得回味的地方,要进院子先进一个细长的有三十几米的胡同,那是一个到晚上回家总令我害怕,边走边唱、三步一回头的胡同。到了胡同的尽头往右一拐,便是一个分上下两层的大院子。上一层住* 户人家,走下七、八级台阶,是下一层住四户,我们家就住在下一层,另外三户是隔壁的小月家,一个和我同时间、同地点出生的男孩;另一家是山东的张奶奶和有着地主婆的范儿,头总是被油擦的极亮,柱着一根细长和她头发一样光亮拐棍的石奶奶。

我的家是三间房,一拉绺两间,里外相通。另一间在小月家的隔壁,一个从小被我叫“北京屋”的房子,这间房是我父母带弟弟住的,我极少住。我和祖母住另旁边一拉绺的两大间屋。到了夏天,祖母和街坊都将自家的小炕桌搬到院子里,放上茶壶,摆上竹椅,手里摇着大芭蕉扇,一边聊着家长里短和人们喜欢的话题。我还记得,有一次在纳凉后,天黑了,看着黑漆漆的角落,不知为什么突发奇想,睁睁地用看着祖母,问到,您是鬼吧;祖母摇着扇子,笑出了声儿,说到,我要是鬼啊,早把你吃了。

那个时节。我的父母带着弟弟在昌平上班,一周回来一次。而我总是和爷爷、奶奶一起,所以和他们的感情也最深。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爷爷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后来大人告诉我,是怕我伤心,住到了亲戚家里,而这一切我已无从记忆了。

十年的文革到了,我的家里有些异样,周末回来的父亲和叔叔们总是在一起小声的议论,不时还拿出笔记本,对着某次中央开什么大会的领导人讲话的记录。在过了一段时间,我记得父亲说,可能我快回不来了。那时啊,家里来的人不是带着墨镜的,就是带着口罩,而且躲躲闪闪的。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个深夜,我父亲抱着弟弟,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了,说,武斗了,我们是从厂里跑到昌平镇,又跑了几站才赶上车回来的。此后的几日,父亲终于没有回来,被当作走资派揪了出来,而且还是厂里最大的头号走资派。

因为当时,父亲是那家大厂的党委书记。听大家们讲,那时开批斗会,主席台上摞着三层桌子。最下面的一层桌子是三张、中间一层是两张、最上面是一张,那便是父亲站的地方。还听说,厂里到处是写着“打倒”父亲名字的大字报和墙报。后来,当我到父亲厂里上班时,还真有幸,看到了还依稀可见墙上大号的墨笔字和父亲住过的牛棚。就这样父亲被关了一年后被放了出来。听我母亲讲,甚至有人往母亲的杯子里放过玻璃纤维,在倒进热水时,终于被发现了。

我和弟弟都是上的同一家幼儿圆。他从小就淘气,有一次在贵州的姑姑来探亲,我和姑姑早上从他去幼儿园后,便回来了。一到家发现门关不上了,便使劲地往里推,还是不成,打开一看。我那弟弟已扮着鬼脸,在门后躲着了,祖母气哼哼地从外面说,他早回来了。

我上学是在前孙公园二小,和现在的小学生一样,没有哪个孩子愿意上学的。记得每到早晨,该到上学的时候,只要动了不去的念头,就对祖母说我头晕,便还装出一幅难受的样子,祖母便说,那就别去了,在家学。那时的功课远没有现在孩子的这般复杂,再加上我学习好,一切搞定。

我在这个院子里度过了九年幸福的时光。

那时,住在院子里的人们,总盼望着住楼房,经过几番周折,便在* 9年的一个春天搬到了德胜门外的一处简易楼。

就在七、八年前的一个上午,我心血来潮地去了一趟那个叫前孙公园十间房100号的地方,那个从我出生到9岁时住多的家。但我徘徊了良久,终于没有走进去... ...。

27、馅儿盒子

北京的老太太做起饭来那是真叫香,不仅手艺好,而且还掌握着一家老小的口味,调着样给你做,让你下了班不想别的直想往家奔,为的就是吃上老太太做的吃食。

老北京的家常饭很多,包子、饺子、瓠溻子、烙饼,但让我最难以忘记的要数这“馅儿盒子”了,但凡是老北京的老太太,烙起馅儿盒子,那是个个儿拿手,外焦里香,猪肉韭菜和猪肉鸡蛋那可是咱老北京馅盒子铁打的馅儿。

我的祖母烙的馅儿盒子那叫一绝,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垂涎。一个盒子烙得,那是面皮金黄,咬一口漏出碧绿的韭菜馅儿,满齿流香。说起我们家的馅儿盒子,还有段儿可乐的事儿。

记得六十年代末,我家外地有个亲戚第一次来北京,祖母便给他烙了韭菜馅儿盒子,这一下可惹笑话了。等他回到外地家里,如法炮制,确死活也想不起这好吃的东西叫个什么。后来对家里人说道:“哦,是馅儿匣子”。也难怪,“盒子”和“匣子”都是乘东西用的,一码子事儿。您说可乐吧!

馅儿盒子有肉馅和素馅之分,吃馅儿盒子,老北京人最爱的那口儿就是韭菜,或猪肉、或鸡蛋、或虾皮儿,或鸡蛋细粉条儿。因饼的形状为圆型且厚,故叫盒子;也有一种是三角型的,就叫烙三角。

做的时候,先把面和好,但烙馅儿盒子的面要软。等和好了放一边儿醒着。再把肉馅和(音:HUO读四声)姜末、酱油拌好。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再切韭菜,免的拌早了出汤。拌馅的时候,再放进花生油、盐和味精。而此时的厨房已是韭菜生香了。

吃韭菜馅,无论是盒子,还是饺子,按规矩都得是用姜末儿醋。因为韭菜属寒,用姜正好中和。真到吃的是时候,先咬一小口,以免盒子里的韭菜汁儿烫嘴,再沾一下姜末儿醋,那馅儿香、醋香、姜香,再加上焦黄的面皮发出的香味道,还真没有什么好词去形容了。

这就是我奶奶的手艺。也是咱老北京众多老太太的拿手儿活计。

这是我的祖母,而我母亲最拿手的要属烙肉饼和做疙瘩儿汤了。咱以后再说。

2* 、隆福寺今昔

东城的隆福寺曾是京城香火极盛的寺庙之一,与西城的护国寺与遥遥相对。而今仅存的则是以两座寺名命名的小吃店,既“隆福寺小吃店”和“护国寺小吃店”。

旧时的隆福寺是早年京城四大庙会之一,热闹非凡,市上经营着绸缎布匹,花鸟鱼虫,小吃摊则沿街都是,如茶汤、油炒面、豆汁、杏仁茶,还有扒糕、灌肠、炸丸子、羊霜肠、爆羊肚、驴打滚、吊炉烧饼、馄饨,人们逛累了来上一盘,或干脆就是为吃这口而来。据清嘉庆时《草珠一串》中载:“东(指隆福寺)西(指护国寺)两庙货真全。一日能销百万钱,多少贵人闲至此,衣香犹带御炉烟”。在《大清一统志》也有记载:“隆福寺,逢每月之九、十有庙市,百货骈阗,古玩字画,风味小吃,花鸟鱼虫——,为诸市之冠。” 打小儿父母就领着我逛隆福寺,吃隆福寺小吃店的凉粉、豆面丸子、豌豆黄,喝豆汁吃焦圈。这还不算,临(读LING,二声)完了还得到街东口的灌肠店吃灌肠。半路上,兴许得买串糖葫芦。

现而今的隆福寺有日子没去了。昨约亲戚去这里吃北京小吃,来到街口,便觉没有了气氛。整个街巷黑漆漆的,据说,是重建隆福寺。只有“隆福寺小吃店”和旁边的“馄饨侯”还灯火闪烁,但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稀稀拉拉的食客,在埋头品食。领着亲戚进去,都很失面儿。连忙介绍这里是北京最著名的小吃店。

店铺还是原来的模样。落座之后,便张罗着买了北京豆汁、焦圈、豌豆黄、驴打滚、门钉肉饼、姜汁排叉、松肉、蒸饺儿、豆面丸子、爆肚儿、羊杂汤。尝过几样后感觉,都已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味儿了,色、香、味儿不诱人,豆面丸子不劲道,汤不浓味不厚, 门钉肉饼不香不热不焦, 奶油炸糕疲疲塌塌的,就是炸面团。

记得小时逛隆福寺,半人高的龙头大铜壶沏茶汤,用滚水一沏,顿成了热气腾腾深黄色茶汤,再撒上青丝红丝,中间在端端正正地点缀个红樱桃。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而现在的北京小时怕是只有其名了,再或许是199* 年的大把大火,烧去了往日的繁华吧。

29、北京没了“外地人”

都说上海人看全国都是乡村,但北京人看不上外地人也是出名的。

春节就快到眼巴前儿了。外地人逐渐的回家了。保姆走了,街巷的早点铺关了,接下来农贸市场也冷清了。服务了我们北京人一年的外地人回家了。可能也只有这是,北京人也感觉了不便。

在“外地人”眼里的“北京人”舍不了面子,吃不了苦,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做。但向来“北京”天子脚下,皇城的邻居。有些“北京人”常常瞧不起“外地人”。但生活中,“北京人”打交道最多的怕是“外地人”。您下楼碰到的保安是山东的,卖早点的是江苏人,送牛奶的是安徽的,卖菜的是河南的,扫街的是江西的,保姆是甘肃的。

春节期间,外地人”丢下我们“北京人”回到了家乡的热土过年去了。于是,街面儿清净了、公交有座儿了。但早点摊儿撤了,农贸市场关张了,送牛奶的歇工了,医院护工过年了,家政服务员奔火车站了。“北京人”还傲气的对“外地人”不屑一顾吗?没了“外地人”怕是生活的必须都困难了。北京人做为国际大都市的居民,该有有容乃大的心态。

不是所有的“外地人”都被”北京人”瞧不起。明星、老板等等绝不在此列,他们早已被有些“北京人”划入了自己的行列。被瞧不起的恰恰是如前所述,与”北京人”生活密切相关的那些”外地人”。其实,“外地人”最应当对”北京人”说的就是那句“神马都是浮云”。你”北京人”有啥子了不起呦,有本事你摆个早点摊儿,有行事你卖卖菜,有种的你当回保姆我看看。就如同当年姜昆的相声说的:“你”北京人”有啥了不起,北京是首都,也有我一份。”

“北京人”瞧不起“外地人”,就像在国外人家见到出色、有素质的人就当做日本人一样。但“北京人”喜欢“侃”,从“六方会谈”能侃到伊朗是否再造原子弹,从朝鲜第三代领导人能侃到月球上是否能生火做饭,仿佛一切都在“北京人”的意料之中。。“外地人”喜欢做,“外地人”是把“北京人”讨论吉印通 国秘书长新人选的时间,都用在了如何自立更生上了。

没有”外地人”,北京怕是要歇菜了。居民住宅和商业大厦是“外地人”建的,农贸市场“外地人”是主打。您吃的油饼是“外地人”炸的、菜是”外地人”卖的,就连街边的理发店大多是”外地人”开的。咱“北京人”还有什么可得瑟的。

* 0、“天下无贼”亦有贼

亘古,天下无贼到有贼。自打冯小刚的《天下无贼》之后,紧跟着有本《天下有贼》的书也面了世。今咱倒不说这天下为什么从无贼到有贼,也不论《天下无贼》和《天下有贼》是谁跟谁的风。其实,是想起几档子和贼亲密接触的事儿。

有档子事儿是还有“东风市场”的年头,也就是现在王府井的东安商场。哪年正准备结婚我和我太太在卖布的柜台瞅准了一块做窗帘的布,正左瞧右瞅,上下撂估的时候,人家商场的同志一拍我太太的肩膀,低声说道:“跟我们来一趟”。奇怪啊,怎么买东西买出错了吗,边走边琢磨这怎么档子事儿。一进屋儿,人家说明了身份,敢情是商场保卫科的。“您看看丢什么了没有”。啊!我们这才入梦方醒,连忙踅摸兜里、包里。

“我们钱包没了。”

“里面有多少钱?”

“四百多,还有些零钱。”

“是这个吧,旁边那小子偷的”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们连忙鸡奔碎米般的不知是该点头,还是鞠躬。总之是千恩万谢。

“我们一直盯着哪,一下手就给擒着了”

我们这才醒过梦儿来“谢谢谢谢”。

“不用了,看看没少什么的话,就给我们写了收条。”

写过收条,我们这才发现墙角里堆缩着一个年轻的小子,样子怎么也不象是个偷儿。

“就这样吧,下次小心。”保卫科的同志嘱咐道。

“谢谢”,我们出了门。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被偷。现在想想可能是天下无贼是源于贼不象贼罢。

二一档子是头七、八年前夏天的周末,去农贸市场买菜。市场的菜摊前的人们摩肩接踵、拥挤不堪。记得那天买了黄瓜和茄子,看着扁豆好,问了价。

“多钱一斤”

“斤半一块钱”

“来斤半”

这一切规定的问答完成后,一摸钱,坏了,钱包没了。连忙臊眉打眼的和摊主大嫂说了句“钱包丢了弥补买了”,就连忙退出人群。想想的确是有人在我问价儿的时候儿碰了我一下,我还回了下头儿,是个小伙子。

唉,算倒霉吧!好在钱不多,几十块而已,就算照顾偷儿吧!这时的我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后代的精神在此时得到了发扬光大。顿时心里畅快了许多。悻悻地提着黄瓜和茄子回了家。

这三一档子是我在去年大熊猫环岛农贸市场瞅见的事儿,而且瞧的是真真的。这次还是买菜,市场里还是摩肩接踵,就觉乎着有几个小子碰我,我连忙捂紧钱包,在低头看菜时,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有个偷手里拿着一把足有七、八寸长的镊子,伸进一个买菜老太太的衣兜,这是旁边的几个小子已把我挤出了圈儿外。好家伙!老太太身前身旁全是这伙子人了。

……。后来,这伙子人儿被市场保安带了出来,身后是哭丧着脸的老太太。

贼偷者、腐败者全一个贪字了得。

正是:

天下无贼,确有贼,是贼不象贼。

天下有贼,非无贼,是贼不是贼!

* 1、北京的春天

北京的春天是这么美.

差不多就是第二天的早上,嫩绿的芽叶就会滋发在枝条上,盎然而有生机,就像沏好的碧螺春,散发着磬人的气息和生气。什刹海的冰床化成了春波,北海的柳条变了青,垂点在水面上。明媚的春光、满眼的嫩绿。舒展了筋骨的人们,兴冲冲的迈开了腿脚,一冬的龟缩,在这个季节里释放了缺憾。而守着“春捂秋冻”老理儿的人们,厚厚的棉袄还没有下身儿.

粉色的桃花,黄色的迎春和白色的水仙,但要属二月兰开的最早,在屋旁、街边或是老太太的花盆里,绽开的娇嫩又紫气冲天,最先预示着春天的到来。就像宗璞在《送春》中写的那样:“迎春人人欢喜,有谁喜欢送春?忠心的、执着的二月兰没有推托这个任务。它迎春来,伴春在,送春去。”

其实,春天是从“立春”就开始的,春节就是热热闹闹和万象更新中迎着她的到来。而真正的北京人,由打“立春”起,家家户户的便张罗着吃春,这叫开春第一口。早年间,从百姓到宫里,都要尝这口儿。最讲究尝的是入春头场春雨后的荠菜,用荠菜炒鸡蛋、炒肉丝、炒豆腐。吃的时候,烙好一张张薄薄的面饼,卷了炒好的荠菜,特别香嫩,象是嚼着春天的味道.

春天里的北京人还有吃野菜的习惯,比如白蒿、柳树芽儿、榆树钱儿、枣树芽儿、花椒叶儿都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蒸窝头做团子。就拿榆树钱儿来说,过去春天一到,人们就开始捋榆树钱儿,做棒子面窝头或是贴饼子。倘若是做菜团子,榆钱儿里放上花椒油或点点儿香油,吃起味道都是极好的。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京城老人们,最盼的还是有场春雨。而每到下雨时,嘴里都要叨念:“春雨贵如油啊”,于是喜笑颜开的,暗暗盘算着这一整年都该是好光景。瑾莹剔透的雨滴,挂在嫩嫩的树叶上,播撒在干涩的大地上,更浇灌在北京城和北京人的心里,神怡而畅快。春雨把北京原本姹紫嫣红装扮的更加耐看,雨后的晴澈,香山和玉泉山也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孩子们在春天里,似乎更加撒花儿,小子们笑着,追逐着,或去城墙跟挖野菜。小妞们叫上小姐妹踢着红红绿绿的剪子、跳着皮筋,融化在这美好的季节里.

春天就像四季里的“禅”,缘起缘落,在不经意中悄然而至,又在不舍中随风而逝,但有始终依存在人们的心坎里。相逢是缘,聚散是缘,一切随缘,又何苦寻求?终究春天还会再来.

* 2、老北京的冬天

老北京的冬天远比现在寒冷,街市上的一切都被寒风、冰雪包裹着。寒风象一韧韧的针尖扎在脸上,刚开始生疼,后来便失去了知觉,脸颊的肉都硬硬的。地面上的贼冰冻的结实,原本热热的脚走在上面,冻的仿佛没有长在自己个儿的踝骨上,偶一个不小心脚撞在石头上,碰的生疼,直到老半天才恢复知觉。

树是干枯的、街市是灰白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有几辆洋车拉着裹的象熊一样的什么人过来过去,车夫嘴里呼呼地冒着哈气,跑的飞快全然不去理会地上的贼冰,这便是拉车的功夫了。市面儿上的点心铺、杂货铺都没下板儿,铺户的主人门也或是不愿意这冬天的寒风吹进自己的屋门,哪怕是有主顾揣着铜子儿进门。偶有几户下了板的,门和厚厚的面门帘也都关闭着,只有煤球炉的烟囱突突的冒着白汽。宅门都关闭着,它们平时也是这样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关着。街市两边的住户,偶有的老太太倒个尿盆或脏土,只管倒完、泼完,也便急急的带上门,回到热热的屋里了。

偶尔会看到老奶奶或大妈穿着快到膝盖的棉袍子,脚踝上紧紧地扎着绑腿,脚下的毛窝不太合脚,又有些肥大,摇摇晃晃、一步一停地在冰和雪的地上走,一不小心她就会回出溜到地上,或许起不来、或许起来了都说不准,在这冰天雪地里刨自己个或一家人的嚼谷儿。

裹在身上的棉袍儿,以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油渍麻花,领口、袖口也露出黑灰的毛茬儿,其实当初是白色的,但这袍子的料子确是顶好的,虽然它脏、它破、它失去了本色。

再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手不敢揣在袖筒里,因为要用手摸索着能依靠的树干和墙,一旦出溜了,能立马撑一下。岁月的痕迹在老人们灰黑的脸上是那样的班驳。

尽管晌午的太阳的能带些暖和,但象是压不过冬天的寒冷。或许老北京城圈子里的人们怕过冬天,因为平白的会增加煤火的挑费和棉衣的耗费。冬天里“头戴三块瓦、身穿棉袍子、脚穿骆驼鞍、手戴手揣子”,这说的该是富裕或有钱的主儿。但即便是穷人,头入冬也得置备过冬的棉袄棉裤和毛窝。

北京城普通人家儿烧的煤球,是用煤粉与蓟门桥外元大都城的墙土掺合在一起。因为他们直到这里的黄土,在当年修城墙时被筛过,土细且杂质少。在当时,拉黄土在老北京专门的一行。

杂院里的孩子们,抵的住冷,鼻子下淌着清鼻涕,在街上奔跑和傻闹。也有过的富裕点的孩子,手里会捏着个带冰碴儿的大柿子,或是山里红之类的吃食。到了阳光充足的晌午,老人们会睡个午觉或找个墙垛子晒晒老阳儿。与老哥儿几个聊会子世道。

屋里的火炉子烧的旺盛,火苗子窜的老高,做着冒着白气的壶水,也给屋里增添了热火气儿。而炉台儿上,有的放着白薯,或切成片儿的焦黄的馒头或窝头,脆脆的,散发着香气。饿的狼掏似的学生们一下学,便会抄起窝头、馒头片儿,再抹上一筷子臭豆腐,算是当时的美食了。奶奶、大妈们或盘腿儿坐在炕沿上,依着窗台儿坐活、纳鞋底儿或缝缝补补。

这就是老北京的冬天和过着它的人们。

* * 、老北京的秋天

任怎么说,秋天都是最美的。

如果说北京的春天是柔美的散文,那秋天就如同一首庄重的诗。春风能将水面泛起涟漪,秋风也会将水面吹的皱波徐徐。经过一夏的闷热,初秋的京城便迎来了爽快,再凉一阵子就会瞧见北雁南飞的景致。秋天既不会起太大的风尘和沙土,风也不至于没结没完的刮。天高蓝的亮丽,一缕缕的白云如蓬松的新棉一样。香山黄栌红红的,引着人们去观赏和采撷,老人们摘了叶子带给孩子,学生们会将叶子夹在书里当做书签;北海的荷花散放着暗香,中山公园的菊花在温室里香的透人。到了深秋初冬,绿色的树叶悄悄的泛黄,经风一刮,或飘飘摇摇,或呼啸着就是像搭伙一下的落在地上。甚至秋天里的故宫红墙都比其它季节显的更加庄重和富有皇城的尊严。就连老北京胡同的人家多幻化的有些神秘。

北京的秋天,美于山,丽于水。无论是万寿山、景山,还是昆明湖、北海、什刹海都透着优雅和清澈。站在佛香阁上放眼望去,整个京城都没有丁点儿的混沌与狭隘,京城是那么的清透壮阔,又浩然大气。

看黄栌、赏落叶、观银杏,这些景致,对于秋天里的北京来说,只不过是几个景点罢了,但都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缭绕。

秋分时节,有枣树的人家看着累累果实,或喜出望外,或甜在心坎。到了打枣的时候,街坊四邻用用长竹竿敲打树枝,滴溜圆的大红枣便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大妈大婶、三姨四舅妈和孩子们忙着拣枣,边捡边尝着果实,或抓起一捧枣给旁边看热闹的老人,这情景有愉悦和温馨。除了大枣,山里的果蔬和山货,任由着小贩或果农贩到四九城儿。玫瑰香的葡萄、海棠、大鸭梨、苹果、柿子,还有小酸梨儿,京白梨,香槟子、香果摆放在集市上或小贩、推车的篮筐里,在送到街边胡同,由您挑选。

秋天里,普通人家儿大堆大捆儿的买了瓜菜,包大馅饺子、包子、菜团子或是馅盒子,让一家人吃的有滋有味;至于阔主儿,在这个季节,开始品尝应时美味,吃螃蟹、老支子烤肉、天梯鸭掌、炸响铃双汁或是香辣卤牛肉,三五一围,八九一桌的品着吃着。

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可是秋天里的大节。卖兔爷的摊子高高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粉面彩身,穿袍戴冠,背后插旗儿,或金盔金甲骑着老虎跨着羊,招人喜爱又逗人乐的兔爷。点心铺子里摆出了蒲包或成盒的月饼。秋风中、明月下,其乐融融。

不要以为秋天只是残风枯叶或萧索孤寂,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清晨的露珠一样的晶莹清澈。其实,秋天是北京人金色的景致,既抒情又端庄,既繁荣又快活,它像一壶佳酿,在醇香中散发着无穷。

* * 、老北京的夏天

北京的夏天是极好的。街坊四邻与城圈子的市景一样,有紧有慢和一板一眼去理会每天的生活。京城里的人们爱扎堆儿和凑热闹,如有个爷们聚精会神地仰着脑壳,不大工夫就会围一圈子人,同样地仰着脑壳往天上瞅。还保准有人会问“怎了,看什么哪”?,那位说了“没怎么,脖子睡落枕了”,您瞧,这就是北京人。记得小的时候,半大小子们闲着玩坏,故意的凑一块儿,往天上指,招的乘凉的老奶奶,摇着大蒲扇,也跟着往天上瞧。一但被发现受了捉弄,免不了是一顿荤素。

北京的春末和夏初只是眨眼的工夫,如果说区分的话,那就得说是北海、什刹海和后海的荷花。等水面儿的荷花绽了白,透了粉,给京城添了景致,也就意味着五颜六色的盛夏到了。

只有老北京的盛夏酷热和干燥,才是北京的味儿。太阳一出来就如同下了火,窗台、院墙都热的烫手,树叶打了蔫,所以老人们就会说:“这天儿跟下火是的。到了午后,老人和孩子抬不起眼皮的困。

热归热,京城从来不缺消暑的吃喝。茶馆里的伙计,肩膀头子上搭着块毛巾,从大缸子里舀出茶水,倒进白底青边的大瓷碗里。任凭过路的解渴。除了茶馆和茶摊,还有冰饮,在《天桥杂咏》里有这么首诗,是说老北京夏天去热的:“六月炎威暑气蒸,擎来一碗水晶冰。碧荷衬出清新果,顿觉清凉五内生。”

关于诗句的情景,记得在电影《城南旧事》就有。记得卖冰碗的老人是京剧表演艺术家纽荣亮先生扮演的,老人推着推车儿。车上放着青花儿的大瓷罐,罐子里放着冰。影片的主人公小姑娘去买时,老人从青花大瓷罐里取出两块晶莹的冰块儿,对着一磕,冰碎成小块,放进兰花瓷碗里……。老北京夏天解暑的东西,可就忒多了,不怕你贪凉。您象“河鲜儿”和“冰碗儿”就是。还有就是冰窖口往外运冰的车,看着就冰爽凉快。还有酸梅汤、雪花落、扒糕、凉粉等类消暑小吃。酸梅汤加了糖渍桂花和冰糖,如琥珀般的颜色,冰块在碗外边镇着,不仅解暑,还是绿色,纯天然。京城的夏天儿天气干热、闷热交杂着。大晴天的是干热,一到阴天就赶上闷热了。西瓜是最解暑的,而且不像河鲜儿、冰碗儿,只能自个儿吃,别人干瞪着瞧着,而西瓜买回一个全家享用。那时候的西瓜主要是“黑蹦筋”,还有“大三白”、“绿三白”、“花皮瓜”什么的。买了瓜,就用盆儿接上凉水镇着,泡上三四小时,中间儿要换换水,把瓜泡透。等晚半晌儿全家人都吃了饭,把西瓜案板上,用刀把瓜底把儿切下一片,擦刀,再把西瓜切开分瓣,大家围在一块吃西瓜,边乘凉、边聊天、边吃瓜,那可是热天里最高享受。

老北京夏天的水果也是极多的,水蜜桃、梨、葡萄和香瓜儿等等,蜜桃要吃五月鲜,俗话说“烂桃不烂味”,别瞧桃烂了,但味儿不变,吃着还是那么鲜美。所以,过去的穷主,就买一毛钱或一子儿有一堆的。回到家,挨个儿用勺或小刀,有的就干脆用手,把烂的地方崴出去,洗的干干净净儿的,吃着和好桃一个样。老人们还记得,夏天京城人家的饭桌上,都少不了拌茄泥、煮毛豆、拍黄瓜和煮咸茄儿。

老北京的夏天,说不完、讲不够,没有雪糕和可乐,但从里到外都透着老北京的情趣和自然。

* * 、老北京入夏的头碗麻酱面

虽说是乍暖还寒,今年有些过了。周末的两天,气温直窜* 0度以上。不免有了夏天的味道。今天一大早去父母家,路上照例要买一周的蔬菜、水果和对口儿的吃食。在一个菜摊前看到有香椿,紫色的香椿论把儿买。老爷子好吃芝麻酱面,正好当做面码。

临近中午,招呼着保姆和芝麻酱,洗黄瓜。我则将香椿洗过后,拣出少部分切成碎末打入鸡蛋,放好盐,用做香椿蛋。其余大部分用水一焯,香椿立马儿变的碧绿,满屋生香,切小段入盘,一切准备妥当,摆满一小桌。黄色的是芝麻酱、黑色的是沏好的花椒油、淡绿的黄瓜丝和碧绿的香椿,而粉中透白的是小红萝卜丝,以及一盘黄中透绿的煎香椿蛋,看着都那么诱人。

老太太不爱吃面,便为他煮了稠绸的白米粥。手擀面下锅,第一碗自然是老爷子的。老父亲不能自理,我便将面条拌好,放入面码儿,一口口的喂直到吃净。老北京人讲究原汤化原食,最后再喝一小碗儿面汤算是遛缝儿。

侍侯老爷子吃完,轮到我吃了。说实话,一直想吃这口儿。我吃的是过水面,面煮熟时趁着劲道用笊篱捞出放在自来水管下冲凉,面条根根劲道、利落。

要说起来,今儿的麻酱面的面码是个简单的“配置”,要准备的足性的话,还应该有焯熟切末的芹菜、煮熟的青豆或黄豆和豇豆段儿,绿豆芽儿,另外小红萝卜樱儿切称丝儿也能当做面码。但别忘了吃麻酱面得浇点醋提味儿,再有就是蒜瓣了,吃口面咬口蒜那滋味就别提了。

怎么样,你有空的不仿也得意一口儿!

* * 、老北京人的吃“春儿”

春天是一年里的第一个季节,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斜阳披丛树,绿地连晴天,目满青枝绿,绿红皆相扶。而古人对春天的雅称就不下二十多种,如“春阳”(陈子昂诗“白日每不归,春阳时暮矣”、“阳春”(李白诗“阳春召我饶烟景”)、“芳春”(陆机诗“烈心厉劲秋,丽服鲜芳春”)、“青春”(杜甫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三春”(孟郊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九春”(阮籍诗:“说怪若九春,磐折似秋霜”)此外,还有“阳节”、“昭节”、“韵节”、“淑节”、“仑灵”等。

而在这个季节里,过去的老北京人就该吃“春”了。在古代就有立春日试春盘的习惯。杜甫《立春》诗云:“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全盛时。”老北京人的吃“春儿”,叫开春第一口,从百姓到皇宫,都要尝这口儿。

“吃春儿”第一口,最讲究的是入春头场春雨后的荠菜。荠菜炒鸡蛋,炒肉丝、炒豆腐,吃的时候,烙好一张张薄薄的面饼,卷了炒好的荠菜,特别香嫩爽口。吃了一冬天的荤腥,这“开春第一口”,真有那种品尝到了鲜嫩清爽的春天的感觉。

“雨前香椿嫩无丝”,香椿也是吃春的主打。吃香椿一定要摘银色间绿的嫩芽,俗称“香椿芽儿”。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是最常见的吃法,一直到肺腑都觉得香味怡人,越吃越香,这春香,就润物细无声地沁入心脾了。

如果说吃荠菜是吃“春嫩”,吃香椿是吃“春香”,那么,当榆树、槐树开花的时候,摘吃那一串串淡青或金黄的榆钱儿和金盏银钟般的槐花儿,便是吃“甜春”了。榆钱儿洗净做粥,吃起来滑溜溜、微微甜;槐花裹上面,炸着吃,又香又甜,还有股槐花蜜的滋味呢。

口味重一点的人,更喜欢吃“春爽”,那就是摘嫩花椒芽儿、嫩杏叶、嫩柳芽儿,淋上麻油和香醋,或拌上蒜泥、姜汁和黄酱,吃起来煞是爽神爽口,老人们说,开春吃这一口,整个春天都不会“春困”。

前面说的这些吃春的食物,京郊的餐厅、农家院都有,也依然保持着当年的味道。春天来了,一家人到郊外踏青、“吃春儿”,放松心情,是非常遐意的事儿。

* 7、“于立春日作春饼”打小儿就盼着立春,不为别的,因为老北京人有咬春的讲究儿,也只有到了这个节气,祖母才会做春饼,其它的时候,任你说出大天,也决不会做的。而每到快立春的时候,家里人便会翻月份牌儿,到立春那天,热水和面,甭问,一准儿是吃春饼了。说起腰春、吃春饼可说是历史悠久。在《明宫史·饮食好尚》中。就有这样的记载:“立春之前一日,顺天府街东直门外,凡勋戚、内臣、达官、武士……至次日立春之时,无贵贱皆嚼萝卜,名曰‘咬春’,互相宴请,吃春饼和菜。”而这一习俗,可追朔到晋,大兴于唐。现而今,立春咬萝卜的习俗早就没了,只剩下咬春饼了;在《关中记》中就说到唐人“于立春日作春饼,以春蒿、黄韭、蓼芽包之。”您瞅诶,这古人把春饼和配春饼的菜,说的真真儿的,与现今都没什么两样。

每到吃春饼的日子,祖母是决不马虎的,一大早就上街,买回酱肉、小肚儿、豆芽儿、菠菜、韭菜、韭黄,买回最好羊角葱和甜面酱,发好粉丝。记得祖母烙春饼的面都是用热水和,叫烫面。揉好了面,再象包饺一样捏好饥子,但这饥子有饺子皮饥子的三倍左右,两个饥子中间抹上香油,用手掌按平,杆成双层薄饼,上饼瞠烙好,我祖母烙烙的真叫出色,白里透着金黄,薄如纸、软似棉。而且烙好后,总是平放在一张盘子上,上面盖上湿屉布。

吃春饼讲究的是用饼把菜包起来,从头吃到尾,叫“有头有尾”,没别的也是讨个吉利的意思。吃春饼时,全家围坐一起,烙好的春饼随吃随拿,为的是吃个热乎劲儿。

祖母的刀工极好,把酱肉和小肚儿切的极薄,绝不会散碎。每年立春,全家吃春饼的菜主要有:羊角葱、甜面酱、摊鸡蛋、酱肉或是熏肉、小肚、悄(音:QIAO 读四声)了韭菜的炒绿豆芽儿、菠菜粉丝炒鸡蛋,有时没买到菠菜,也会炒个白菜粉丝悄韭黄顶替。其实用什么菜不是最重要的,最解谗的要数摊鸡蛋、酱肉和小肚儿。

卷春饼的菜,也都是我们最爱吃的。到吃的时候,从盘子里拿出一张饼,揭成两片,在饼上抹上甜面酱,放上葱丝,再卷上金黄的摊鸡蛋和小肚儿,在夹一大筷子炒合菜。或是韭菜炒豆芽儿,菠菜炒鸡蛋,每次都是还没卷成,我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嘴。紧跟着,准是祖母边笑边数落,“慢点儿,都是你的,赶三关是的,没人跟你抢”。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儿,饼里包的肉、蛋、菜都从下面啦拉出来了,菜汤每每滴答一桌子或洒一身。但祖母说归说,这时总是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帮我再卷一卷拿在手里等着,或放在一只空碗里。笑眯眯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消受着她劳动的成果。

在早年间,吃春饼时讲究到合子铺去要合子菜。合子铺就是酱肉铺,店家派人送菜到家。盒子里分格码放熏大肚、松仁小肚、炉肉、清酱肉、熏肘子、酱肘子、酱口条、熏鸡、酱鸭等,吃时需改刀切成细丝,另配几种家常炒菜,要新鲜的时令菜,韭黄、菠菜等切丝叫做炒和菜。其实,老北京烙春饼还不算麻烦,要搁大清朝那会,要烙春饼可麻烦了,据清《调鼎集》记载:春饼的制法是“擀面皮加包火腿肉、鸡肉等物,这是清朝的吃法。但后来演变为春饼抹甜面酱,卷洋角葱后食用。北京人对美食态度极为慎重。即使就一张饼,一碗面也要那许多的名堂来配。

* * 、下里巴人的“酱油汤”

前日,在厨房冰箱里看到一小碗切好的香菜,那香菜碧绿而鲜嫩,便不自觉的往里面放上少许酱油和醋,撒上胡椒粉,沏上开水,淋上香油,一碗“汤”便做成了。这是几十年前的味道,这是几十年前我们的常喝的“美味”,这也是我们那时的“饮”食。

几十年前的一味曾经的“汤”,自然让人浮想联翩。看着碗、喝着汤,便想起了有关“汤”的故事。

早在公元2700年前,中国就有了关于“汤”的食谱,上谱的十几道汤中,至今还在喝的是“鸽蛋汤”,并赋予了它美丽的名字“银海挂金月”。

但最早做汤的是在公元八千到七千年间的近东地区,方法也简单,把谷物放在粗陶器中煮成汤喝。有历史资料说,但把汤作为养生的,恐怕要说是在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每个运动员都带着一头山羊或小牛到宙斯神庙中去,按传统祭告并把牲畜杀掉后,并放在锅中煮,肉汤给运动员喝,以增强体力。

说起做汤,自古至今,无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或是平民百姓都是饮食中不可或缺的一道佳品,我想“饮食”一词,在没有饮料的年代,恐怕就是“汤”与“饭” 的结合吧。

无论是西湖莼菜汤、莼菜鸡丝汤、绣球莼菜汤、奶油生菜丝浓汤、菠菜汤、菠菜肉末汤、菜泥奶油汤、奶油菠菜泥子汤、苏式菠菜泥子汤带鸡蛋、鸡火白菜汤、鲜陈白菜汤、清汤白菜卷,还是白菜汤、蔬菜泥子汤、乡下浓汤、包菜豉汁豆腐汤、番茄木须汤、西红柿鸡蛋汤、番茄刀豆、清汤、番茄虾仁浓汤、番茄奶油汤、奶油番茄汤、奶油鸡圆番茄汤、奶油鸡丝番茄蘑菇汤,或是鸡蛋汤、乌鸡汤,青豆鱼头汤,总之中国的汤可真是数不盛数。

后来市场上便有了“汤料”,五分钱一包,内容也丰富多了,有虾皮、紫菜、胡椒粉、干香菜,回到家照例放上酱油、醋和香油,冲上一碗,也颇感美味了。褐色的汤里,泛着星星点点油花,漂浮着黄色虾皮、黑色的紫菜、碧绿的香菜,热呼呼、香辣辣的,比不上达官显贵的琼浆,但也却是我们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那个时候,西红柿鸡蛋汤和黄瓜片鸡蛋汤就算是奢侈了。而连菜带汤都包含其中的就得说是白菜汤了。或白菜粉丝、或白菜丸子汤、或炉肉丸子汤、或是菠菜汤,这些自然是最平民的汤食。连汤带饭稀里胡噜吃下去,滋味却也无比。

阳春百雪有阳春百雪的风味,下里巴人也自有下里巴人的滋味,或许它就是我们心目中的阳春白雪哪!

* 9、北京过年时的“妈妈令”

老北京的“妈妈令”挺多,过年时就更多。下面儿您一样一样瞧:(一)禁止妇女(尤其是孕妇、寡妇)参加祭神、祭祖活动。因为妇女属阴,阴不能压阳;孕妇系“四眼人”;寡妇“方死”了丈夫是戴罪之人,是守孝之人,是不祥之人。倘若冲撞了神、佛、祖先,即等于冲了“家运”。(二)从除夕家佛堂、祠堂起香之时起,即不接待妇女,虽至亲亦如此,谓之“忌门”。妇女外出拜年,须待正月初六日开始。(三)除夕夜,是为诸神下界之时,人人必须恭谨行事,不得争斗谩骂,以免冲撞过路神灵。(四)禁说不吉利的话,言谈中不得带有“打、杀、砍、剐、破、坏、没、输、赔、光、鬼、病、痛、穷等等字眼。(五)小孩不准哭闹、吵架。小孩不听话,大人应好言相劝,不准打骂。(六)不准打碎盆、碗等家具,否则即是破产之兆。如一旦打碎,当马上说“岁岁”(碎碎)平安,及时进行“破解”。(七)不准扫地(否则会把财扫出去);不准倒垃圾和泔水(怕把财倒出去)。(八)不准动刀(主凶杀);不准动针(主长“针眼”);不准动剪(主口舌之争)(九)元旦之日不准看病、吃药,否则,一年到头都会生病。(十)元旦之日不准花钱,否则,一年都是受穷。但给小孩压岁钱不在此例。(十一)忌做蒸、炒、炸、烙等炊事(因“蒸”与“争”谐音;“炒”与“吵”谐音;“炸”与“炸”(zhà)谐音;“烙”与“落”谐音。均属不吉)。一律吃年前做好的年菜。(十二)有的家庭因受佛、道两教禁杀生的训戒,初一要忌荤,一天两顿素馅饺子。说是大年初一吃一天素,即可代替全年(如此方便、简而易行之善事,何乐而不为之)。(十三)新正忌空房。故新婚少妇不得在娘家留宿。(十四)俗云“正不娶,腊不订”。正月婚嫁,腊月订婚,夫妻不能白头到老。(十五)正月,如有亲友家送来报丧的讣闻,需撕破一角,作为破解,以除晦气。(十六)妇女在正月里不做鞋,以避免“招邪”(因“鞋”与“邪”谐音)(十七)正月忌剃头,否则死娘舅(民国剃头,思及旧君,故曰“思旧”。相传既久,遂误作“死舅”)。这些禁忌恐怕归为迷信就有点太哪个了,怎么说也是传统文化和民俗,它是心理、愿望和幻想。

* 0、大栅栏的栅栏上哪儿了?

说起大栅栏那可是地球人都知道地界儿。从东到西27* 米,宽不足五米的狭短的街道,在清末全盛的时候,足有店铺* 0家,而且是家家有名。您象同仁堂的乐家药铺、瑞蚨祥的孟记绸布店、长盛魁的干果店、东兆魁的帽店、一品斋的鞋店、东鸿记和张一元文记茶庄、厚德福饭庄、聚庆斋饽饽铺、天蕙斋鼻烟铺、豫丰烟店及广德、三庆、庆乐、大观楼等戏园、电影院,流传至今,是久负盛名。

平时的大栅栏原本就摩肩接踵的热闹,一到正月十五,大栅栏逛花灯可就是轰动京城。按照《帝京岁时纪胜》上记载:“十四至十六日,朝服三天,庆贺上元佳节”。当年有人编了首大栅栏的逛灯歌:“正月十五闹花灯,大栅栏里好热闹,全城男女老少都来把花灯瞧。长盛魁的冰灯明又亮,玉兔像卧又像跑,聚庆斋的《聊斋演义》画得好,祥义绸缎店铁门上全是灯,瑞蚨祥要同祥义比高低。云香阁的大蜡有三尺,广盛祥门前挂的是旋转不停的走马灯,从东口直逛到西口处,逛灯逛得我丢鞋又撕袄”。直到现而今,外地人来到咱京城,不逛回大栅栏,那简直就是没到过北京,回家瞎忽悠的事。

说到这儿有人回问,大栅栏、大栅栏,怎么没见着栅栏啊,甭着急,您听我往下说。

在明中叶,有“夜禁”的规矩,就象现在国外“宵禁”一样。一到晚上,上千条胡同、街巷就用铁栅栏关起来。派兵把守,行人不能再随便出入。但由于京城的文武大员五更早朝,栅栏需要天天“专启”,颇为麻烦;经商、夜间娱乐、交通运输,过一道道栅栏,也挺费事;特别是街巷里开茶馆、戏院、妓院的,常常闹腾到半夜,栅栏的存在就更显得多余,因此这些栅栏到清同治年间便名存实亡了。

再往前捣。在明朝初年,新成立了特务机关锦衣卫,以监视其臣民的言行。据史书记载,明太祖朱元璋对他的大臣、国子监祭酒宋讷很不放心,就派一个会画画的锦衣卫特务去监视他。这个锦衣卫特务在暗地里画下了一次宋讷发怒的形态。次日,宋讷进宫朝见朱元璋时,朱元璋问他,昨天你为什么发怒,宋讷惊说,只因为一个仆人打碎了一只我很喜欢的茶碗,故此臣下不乐,没有别的事。由此说明朱元璋对臣下疑心太大。明永乐十八年(1* 02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之后,很快在东安门北设置了特务机关“东厂“,东厂的特务专门刺探臣民“谋逆妖言,大奸大恶”的不轨言行,锦衣卫和东厂的特务,经常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巡逻,发现他们认为可疑之人,立即逮捕送交锦衣卫或东厂去审问。

由于北京流民的增多,为了便于“东厂、锦衣卫”的特务监视百姓和盗贼,在1* * * 年,也就是明孝宗弘治元年下令在北京城内大街曲巷设立栅栏,并派兵卒把守,以防盗贼。

1* * * 年清王朝建立后,为了巩固中央政权,命令北京外城各街巷、胡同口建立栅栏。《乾隆大清会典》就这样说过:“乾隆三十九年(177* 年),准奏外城各街道胡同设有栅栏至为严密,交五城不时稽查,务令以时启闭,栅顶仍钉木板,书写街道胡同各名。并下令京师内外大小街巷,建护门建栅栏,有作践损坏者交刑部治罪。据统计,当时北京内城外共建栅栏一千七百四十六外。每处栅栏入夜关闭,“自王以下官民人等,概禁行走,步军校等分街道,轮班值宿,步军小尉仍行巡逻”。

要说起建栅栏的“投资”,也不光是官府掏钱,而是采取“官助民办”法子,各街巷胡同各自筹资,购置材料,雇用工匠修建栅栏。廊房四条胡同各店铺,为了保护各自的生命财产,在胡同的东口和西口建立起两座既坚固又高大、与众不同的大栅栏,后来人们都叫这条胡同为“大栅栏”,原名廊房四条胡同却被人忘了。

据老人们说,大栅栏街的栅栏直到1922年还安然健在。当时虽然官兵不管了,但在大栅栏经营的商家们为保护自己个儿的利益,自己出钱雇镖局镇守,用现在的话讲就是“花钱买安全”了。

* 1、老北京的露天电影儿

周末下午,来到了阔别十年有余的影院,“零距离”(喜欢坐第一排,感受音响和情节的震撼)瞧了场电影。在等待开演的20几分钟里,我忽然有了三十年前看露天电影的感觉。那时的我十几岁。

在那个缺少文化生活的年代,看场露天电影是充满快乐和激情的事。说起看电影,无论是电影院,还是在露天地儿,国产电影翻来调去就那么几部。国产的象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奇袭》、《打击侵略者》、《向阳院的故事》、《小螺号》、《闪闪的红星》、《红雨》、《阿夏河的秘密》、《烽火少年》,动画片《草原英雄小姐妹》、《东海小哨兵》,说到《火红的年代》、《艳阳天》、《战洪图》、《春苗》、《金光大道》、《第二个春天》、《青松岭》什么的,是后来的事儿了。还有就是《红灯记》等样板戏电影,再有就是记录片《毛竹》和《台风》也风行一时。

哪个时候也有“大片”,主要来自“老大哥”苏联、“天涯若比邻”的阿尔巴尼亚、同志加兄弟的越南、还有我们帮他们打过架的朝鲜、再有就是罗马尼亚,象什么《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 》、《海岸风雷》、《宁死不屈》、《伏击战》、《鲜花盛开的村庄》、《广阔的地平线》、《摘苹果的故事》和《金姬和银姬的命运》。那个年代还流行一句顺口溜:“中国电影新闻简报;越南电影飞机大炮;朝鲜电影又哭又笑;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罗马尼亚电影搂搂抱抱。”看的最多的就是“加片”《新闻简报》,这类片子都是毛主席、周总理会见外宾的还有就是反映祖国欣欣向吉印通 好形势的片子。说那时的电影少吧,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记忆犹新。

现在的很多电影里的词想必您还记得:

“萨利姆,到了这种地步”;

“* 00工分啊”(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

“让列宁同志先走”;(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

“面包会有的,黄油也会有的”(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

“我胡汗三又回来啦”;(国产电影《闪闪的红星》)

“高,实在是高”。(国产电影《闪地道战》)

“下吧,下它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哪”(国产电影《战洪图》)

“三鞭子?”(国产电影《青松岭》)

“马尾巴的功能”。(国产电影《决裂》)

您还甭说,有些个词儿到现在还挂在人们的嘴边上哪。

那时除了去电影院,就是露天电影了。一般到了周末,院子里就会贴出告示,告诉街坊要演的片子。要是在夏天,露天电影一般在* 点半,而到了冬天就会在7点多开始。要是赶上演打仗的片子,我们一般大的孩子,就早早催着家里吃饭,约上几个小哥们,早早来到片场打闹着,看放映员叔叔安装放映机。老爷爷老奶奶们也来的早,手里摇着蒲扇,拎着板凳,有的领着小孙子,在前几排愉悦地聊着天,免不了都是些吃了什么、包饺子放多少肉合适,儿子上月的* 元钱生活费没给,儿媳妇又怎样闹了别扭,回了娘家之类的闲话,这些话题每每都是笑着说的,也全然没有太放在心里。在快开演的那一刻,场子里是最乱的,老人们似乎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孙子们,则大呼小叫,把他们喊到身边在占好的位子上。

象我们这么大的孩子们则不太理会,重要的是,我们要守在放映机旁看电影是如何放出来的,然后便在银幕前后跑,看银幕背后是怎样的情景。

再比我们小的孩子,会小声问身边扬着沧桑的脸看电影的老人,问人是怎么进到银幕上的,老人们大都回答不上来,便用扑扇拍着小孙子的后背,说道,快看。

这是最令人神往的文化生活,也是最兴奋的时刻。如果赶上放两部片子,那是则是绝对的爽。

记得有一次看打仗的片子,看完后,我们几个男孩子便约好玩打仗,各自回家穿好军装,用钢丝豆条握一个圈,塞在军帽里,再把军帽的帽沿,向上拢。拢成国民党军帽的形状,我家里正好有不知是什么军队的肩章板,用胶布粘在肩上,手里拿着长棍子,全当军刀了。那叫神气。

但不一会,家里就喊了,快回来,赶紧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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