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服布履行古寨
我的车辇从太岳山过。
路过汾河。
于是,我来到一个叫做“古寨”的村子。
古寨在沁源的最北端,临近平遥和介休,背靠绵山,一脚踏向晋东南,一脚踏向晋南。因为它的天文位置,从有史以来,不断有着战略性的争夺。
走进村子,似乎交织了时空,于是我的车辇停下,我要做长久的停留。
走在古寨的古街古道古广场中,我记不清我从哪一个朝代而来,我又清楚看见了每一个朝代的影子。
我看见了,春秋期间,介子推背着母亲路过了古寨,他要到绵山去完成他“忠与孝”的传说。我看见了,元朝时,统治者派了一回民到古寨实行统治,村东头留下了一座古墓,还记载着那段传说。我看见了,明洪武年间,一个孙姓官员被放逐到古寨,他们不列家谱、倒葬祖坟,隐密地让他的家族暗暗地在那里富强地成果。我看见了,康乾盛世,古寨的村民师从晋商罗廷基学做生意,随之,那里矗起了一座座仿晋商民居古院落。我还看见了,傅山从太原到灵空山去,在古寨落脚,在古井旁坐下,畅饮古井水,清冽复甜美。我还看见了,解放战争中,汾孝战役大捷,陈庚、谢富治在古寨召开祝捷大会,陈、谢二人的讲话声还声震屋瓦。
穿越在古寨的时空序列中,是谁在问,在古寨的冬天,来一场预谋吧?预谋今日的时空错觉中,我即是王,微服布履,行走在那个似城非城的小村中,我纵横捭阖,却只羡鸳鸯不羡仙哦。
古寨的古,古在古色。
色,古建筑绽放出来的颜色。
晋商罗廷基修建起的四所大院,坐北向南,依山就势,东面是书院,西院是生意院,后院为砖木构造窑洞套楼,木雕过庭,砖雕或木雕门楼,构造完美,古朴大方。
还有几所仿晋商的民居建筑与此相仿,康熙六年距今已经是三百多年的光阴了,岁月变迁让每一座建筑都带有了残破之美,也都书写着白云苍狗的故事。那么多的小院毗连在一路,构成大大的一片古院落建筑群,它们手牵动手,静静地躺在古寨的四座城门之内,等着谁与它有缘,怀揣了梦想与资金来给它们焕发青春。
到了民国期间,古寨的孙姓后人又修起了“洋楼院”,中国传统的建筑构造,却用完全西欧化的外表拆修,到了那里,建筑带给人的古朴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西洋建筑的线条简单、设想明快,情感上,也让人从沉稳压制过渡到了强烈热闹旷达,或许那恰是古寨人的心路写照吧。
那么小小的一个村子,却有工具南北四座城门,却是为何?本来,康熙年,国度税赋都靠各地的征粮,而古寨间隔县城太远,于是朝廷就有在古寨办县城的设法,按县城的规造建起了四座城门,乾隆初年完毕。站在空余拱券的门楼下,朔风吼叫,呵气成冰,举目北望,恰是平遥和介休,而满心里升上的却是时空的萧索。
古寨的古,古在古香。
古香是古寨古文化衍生出来的汗青芳香。
小小的古寨竟然也设有天坛、地坛,并于明清两朝,修有龙王庙、实武庙等建筑,古寨的村民祭天祭地祭祀先祖,一代又一代地繁衍着古寨人的喜怒哀乐,天坛犹存,地坛不再,而古寨人的脸色由此而丰硕了许多。
若是把太原、临汾、长治勾勒成一个三角形,古寨竟然位于三角形的中心,是三市三地的交通枢纽,也是军事冲要。
古寨十分无缺地保留了两座古墓,一个是孙姓鼻祖的倒葬坟,一个是元朝派来的回族办理人的墓,最次要的是,那里保留了一个丧葬形式——倒葬。
古寨还遗留了许多的传统手工艺。
总之,古寨的文化有建筑文化、祭祀文化、道教音乐、释教造像等等,它们散发出来的芬芳既古典又悠远。
君临古寨,我乐不思“长”,站在高高的曾经出过举人的大院前的“高圪台”上,似乎举人的棋牌、伞、扇、金瓜、斧、钺等已摆列两厢,礼乐响起。
我坐于车辇之上,依依不舍。我君临古寨,车辇欲回銮,而我的臣民仍然故我,身着平民,走在古街上,饮古井里的水,住于古院中,看守着古墓,在古桥上往来穿越。
王芳